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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部分阅读

    “我真能赢吗,对方可是正道九脉的厉害人物。万一打不赢,那会怎么办?”古辰心烦意乱,胡思乱想道,“我自己丢人没什么,但是门派要是输了,我有何颜面回去见卢道长,又有何颜面回去见芊芊、小经他们?”他念及于此,长叹一声,双手环膝,将头深深埋了进去。

    忽在此时,他只觉脑袋一阵剧痛,头疼欲裂,当即呻吟几声,抱着头滚倒床上。不出片刻,疼痛感不仅未消,反倒越发痛楚,宛如千针乱刺,万蚁噬脑,疼得古辰涕泪直流,大声嚎叫,在床上翻来滚去,恨不得以头撞墙,一了百了。

    半晌工夫,疼痛之感始才渐渐减轻,直至痛感全无,古辰全身无力,瘫倒在床上,气喘吁吁,虚弱道:“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会这般痛法?”他昏昏沉沉,忽觉睡意如潮,双目轻轻闭上,俄尔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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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心魔幻境

    ( )不知昏睡了多久,蒙蒙胧胧间,古辰仿佛来到一大片紫竹林中,周身云烟袅绕,须臾随风四散,眼前景色渐次明朗起来。但见前方不远之处,一栋紫竹小屋悄然耸立,竟是柳琴儿的骏湖小筑。

    古辰大吃一惊,呆怔片刻,心下奇道:“怪了,我怎么会在这地方?”一想起柳琴儿或许便在屋内,当下心跳加剧,握紧双拳,疾步走至门前,张望入内,却见屋内空无一人,不觉失落万分:“原来琴儿姑娘不在这里。”

    他叹息一声,轻轻推开木门,踱入屋内,拿眼打量一阵,忽见柳琴儿的瑶琴竟摆在木桌之上。古辰一愣,吃惊道:“怎么回事,琴儿姑娘人既不在,她的琴为何却放在这里?”一念及此,忍不住伸手摸向瑶琴。哪知手指方触及琴弦,陡听“嗡”地一声,根根琴弦如被操引,波浪般起伏跃动,发出一阵剧烈鸣响。

    一刹那间,古辰忽觉耳中响起一阵刺耳锐鸣,如魔音灌脑,直冲头顶百会,头颅宛如被千万把利刃零碎割锯,疼痛难言,此间滋味,端的生不如死。古辰惨叫一声,抱住脑袋,瘫倒在地,只觉各种高昂尖锐声调在脑中激荡交错,来回碰撞,任他如何甩头晃脑,亦都挥之不去。

    正当他痛不欲生之际,斗然间只见面前场景倏忽扭曲变幻,四周混沌一片,恍如身坠无尽黑暗之中,空荡荡不着边际。古辰头痛之感立消,禁不住喘息几声,怔怔望着周旁,不觉惊得呆了。正自诧异之时,忽见柳琴儿着一袭纯白长裙,低垂螓首,自前方缓缓走来。

    古辰见状一呆,霎时心中狂喜,上前道:“琴儿姑娘,是我……”话未说完,却见柳琴儿猛然抬起头来,一张俏脸上满是鲜血,睁大一双美目,喃喃道:“你……你……我的琴,我的琴,你干嘛动它……是谁叫你动它的?我不是说过了,你不能动它,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动它?”

    古辰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僵在当场,失声道:“琴儿姑娘,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话音方落,忽见柳琴儿的身影伸缩变形,宛如空气扭曲,四周场景再度转换。古辰回过神来时,却见四处竟是一处荒芜之地,天穹灰暗迷蒙,乌云如铅,沉沉低坠。

    古辰神色震惊,脑中乱成一团,尚不知发生何事。抬眼瞧去,却见柳琴儿一双眼眸已变成暗紫色,痴痴呆呆,空洞木然,定定瞧着古辰。古辰与她目光相交,陡然间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不由生出错觉,只觉眼前此人分明便是柳琴儿,但却变得无比陌生。

    柳琴儿蹒跚行来,径直掠过古辰,抱起那把瑶琴,低声道:“你……你不能碰,这琴,这琴不能碰……”古辰鼓起勇气,狠一咬牙,走到柳琴儿跟前,大声道:“琴儿姑娘,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古辰啊!”

    “谁,你是谁?”柳琴儿面无神情,轻轻抚摸着瑶琴,茫然道:“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碰过我的琴,杀……”她说到这里,面容蓦地变得狰狞,咬牙切齿道:“杀,杀,杀……”

    古辰心往下沉,一下抓住她的肩膀,急道:“琴儿姑娘,我……”话没说完,小腹上顿时重重挨了一下,好似五脏六腑移了位,不禁“哇”地一声,倒飞数丈,趴在地上,不住干呕。

    柳望云身如风中拂柳,一掌击飞古辰,摇摇晃晃走出几步,仰天叹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叫你们离得远远的,怎么你们都不听话,为什么都不听话?”说罢一手按上瑶琴,唇角扬起一丝诡笑,秀目大睁,冷芒透过紫色双瞳,闪迸射出。

    她每说出一个字,神情就阴沉一分。说到后来,她眼中杀意越来越盛,目如冷电,恶狠狠地盯着四周,面容可怖至极。

    古辰干咳几声,勉力爬起身来,举目四望,却见周遭不知几时站着一个个人影,均是面带诡笑,形状古怪,不由大吃一惊,敢情这些人竟全是在清诃山壁之上见过的小人,俱围在古辰与柳琴儿身旁,人数密密麻麻,成百近千,各个桀桀怪笑,容色诡异,不觉让人汗毛倒竖,心寒胆颤。

    古辰不自禁泛起一层鸡皮,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柳琴儿步履趔趄,一摇一摆地向那群小人走去。古辰心下一惊,奋力喊道:“琴儿姑娘,快回来!”说着抢上几步,伸出右手,欲要拽她回来,哪知一拉之下,右手竟从她手掌穿透而过,捉摸不着。

    古辰目瞪口呆,右手瑟瑟发抖,定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柳琴儿侧过头来,一头乌发在风中飞扬,遮住她大半脸孔,两只紫色眼眸在风尘中格外显眼。“既然你们都不听话,那……那便只有杀,杀,杀……”

    柳琴儿说完这话,一双皓白素手徐徐垂落,掌心朝天向上,瑶琴似被一股无形之力凌空托起。片刻工夫,柳琴儿仰起下巴,忽地抬起双手,轻撩琴弦,铮铮几声,拨动出几个尖锐刺耳的高音。须臾间,琴音越发嘹亮高昂,动人心悸,宛如百千把锋利长剑,直往双耳里刺去。

    古辰只觉脑中剧痛无比,不禁死死捂住耳朵,双唇几乎咬出血来,苦苦与魔音支撑。但听“轰隆隆”一阵阵风吼雷鸣之声,柳琴儿周身迸发出一道道紫芒劲气,席卷电舞,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那群小人此时恰好冲来,硬生生撞上紫芒劲气,登时被炸个粉身碎骨,断肢鲜血漫天飞舞,染得大地赤红一片,腥臭漫溢,中人欲呕。柳琴儿相离甚近,雪白的脸颊上沾染星星点点的血迹,却恍若不觉,兀自诡秘微笑,嘴里喃喃道:“杀……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古辰心急如焚,大喊道:“琴儿姑娘,住手,住手!”待要站起身来,阻止柳琴儿疯狂杀戮,不料浑身却似被一股无形之力牢牢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眼见柳琴儿轻巧拨弦,纤指拂过,便杀倒一大片小人。但这些小人杀完一批,又来一批,杀之不尽,不多时,竟是越聚越多,纷纷涌来,将柳琴儿包围在中。

    柳琴儿身陷重围,仍如鬼魅飘行,撩琴动作越发快疾,不住念叨道:“杀,杀,杀……杀光你们……”不出一时,柳琴儿杀退一批又一批小人,一袭洁白长裙上已然满是鲜血,头发上,脸颊上也尽是血迹斑斑。她此刻犹如疯魔俯身,低语声也越来越大:“杀……杀,杀死你们……”双手在瑶琴上迅疾跳跃,紫芒劲气飞纵四射,将周身一众小人炸为齑粉,血肉横飞,红雾弥漫。

    古辰瞧得目眦尽裂,当下大吼一声,全力挣脱束缚。他做梦也想不到柳琴儿竟会变成现今这副模样,心中悲痛得无以复加,撕心裂肺地喊道:“琴儿姑娘,你快醒一醒,你快醒过来啊……”

    古辰一喝方出,身子重心顿失,猛然往前一扑,跌倒在地。他这一下摔得头晕脑胀,摇了摇头,突然醒悟过来:“是了,我又能动了。”急忙爬起身子,往柳琴儿俯冲而去。

    柳琴儿听到身后脚步,旋过身子,定定瞧着古辰,目中透出几分光芒,像是惊疑,又似茫然。古辰望着她满是鲜血的面容,只觉心疼如绞,凄声叫道:“琴儿姑娘,我是古辰,我是古辰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柳琴儿一脸迷茫,双手尽染鲜血,轻轻拨动一根琴弦,歪头打量古辰几眼,犹豫半晌,忽而疑惑道:“杀,杀?”古辰观她神情,似乎认出自己,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忙道:“琴儿姑娘,你认得我了?”说罢欲要上前,将她抱在怀中。陡然间,柳琴儿悄然后退几步,缓缓松开琴弦,霎时一道无形气劲迸射而出,朝古辰疾飞而去。

    古辰大吃一惊,万没料到柳琴儿竟会对自己出手,想要躲避,已是不及。他震惊之下,脱口而出道:“不要……”就在气劲及身的一刹那,蓦地里眼前一黑,耳旁再无声息。古辰双目陡张,猛然弹起身来,额上尽是冷汗,但见自己坐在床上,四旁静谧岑静,这才恍然有悟,原来方才那一幕只是一场噩梦。

    “原来……原来只是做梦啊……”古辰心中大石落地,松了一口气,伸袖拭汗,正待仰头倒下,忽见云梦嫣娥眉轻蹙,正坐在床尾,眼勾勾地盯着他。

    “你……云师姐,你……你来干什么?”古辰这一惊非同小可,险些吓得滚下床去,慌乱将被子一卷,结结巴巴道。云梦嫣白他一眼,嗔道:“怎么,我不能来?”说着瞪向古辰,酸溜溜道:“那个琴儿姑娘是什么人,你连做梦都对她恋恋不忘?”

    古辰心事被揭穿,登时臊红了脸,支吾道:“不……我们,我们没什么的……”云梦嫣冷笑道:“好啊,都称作‘我们’了,还敢说没什么?”古辰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小声道:“不是,这……这……”

    云梦嫣挥了挥手,没好气道:“算了算了,本姑娘才不想去管你的事情,哼,懒得跟你废话,我走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揉成一团,一下丢在古辰脸上,哼了一声,推开了门,头也不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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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 心中有鬼

    ( )古辰被她这番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心下惊疑不定:“云师姐这是怎么了,为何对我这般大意见?”念及于此,又想起方才那场噩梦,不禁心存余悸,只觉身临其境,感觉极为真实。一想到柳琴儿那可怕模样,古辰忍不住忖道:“真希望琴儿姑娘一辈子都过得快快乐乐的,永远都不要遇上忧苦。”

    他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拾起云梦嫣扔在他脸上的那团白纸,暗自奇道:“这是什么东西?”打开一瞧,但见纸上写了几行小字:“臭小子,你的脸还疼么?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那天……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臭小子,你还记得你上回和我说过的那个莫北陵吗?我昨天听鹤长老和紫长老他们说了,这人心性极其阴险,城府极深,好像藏了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鹤长老还说,这人似乎还和魔道有些关系。臭小子,你要小心一点,知道吗?”字迹娟秀,确是云梦嫣的手笔无疑。

    古辰从头读到尾,又看了几遍,这才将白纸收入怀中,心中颇为感动:“云师姐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对我还是很好的。不过此事有点奇怪,为何连玉清宫的人都会知道莫北陵的事情?”想着想着,忽见一缕晨光照射进来,抬眼望去,却见天色微熹,莺鸟啼鸣,啾啾有声。

    “天亮了?”古辰一恍神,跳下床来,伸了个懒腰,陡觉腹中饥饿,咕咕直叫,才想起自己昨日一天未曾进食,正要出去找点吃食,猛然间想起一事来:“对了,我的包袱,我的墨玉古剑,还有静大哥的赤剑去哪了?我须得尽快通知静大哥的师父,告诉他静大哥的下落才行。”

    一念于此,他急忙在屋内四处寻找,不多时就见墨玉古剑及赤剑挂在门后,却惟独不见了包袱。古辰找了半晌,几将屋内翻了个遍,仍是未见,心下又惊又急,在屋内团团乱转。这包袱里不仅有卢天铸送给自己的丹药,还有柳琴儿相赠的月湖玉。这些东西在古辰心目中分量极重,万万遗失不得。

    正自心焦火燎,忽听“吱呀”一声,屋门被人用力推开,石中岳精神抖擞,大步冲进屋来,笑吟吟地欲要跟古辰打招呼,忽见屋内凌乱不堪,仿佛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不由脸色微变,强笑道:“那个……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古辰忙道:“石师兄,等一下!”石中岳僵笑道:“什么……什么事?”古辰道:“石师兄,你有没有见到我那个棕色的包袱,就是鹤儿套在颈脖上的那个?”

    石中岳大摇其头,否定道:“什么包袱,我不知道?你还有事么,没事我就先走了。”说罢偷眼打量了古辰一眼,便自急急离去。古辰见他这副慌张模样,心中疑云迭起,忖道:“不对劲,石师兄的样子怎么怪怪的,好像在刻意躲避我。”他越想越觉奇怪,当下负起两把长剑,夺门而出,悄悄跟在石中岳身后,尾随而去。

    只见石中岳垂头丧气地走在前头,嘟囔自语,神色阴沉。走出一阵,他忽地停步,转头望向身后。幸好古辰反应奇快,赶忙躲在一株大树之后,动也不敢动。石中岳见无人跟来,一咬牙,又掉头往回走去。

    古辰见状,一皱眉,越发笃定他心里有鬼,有心瞧个究竟,当即小心翼翼,蹑随而去。就见石中岳穿过一片树林,绕过七八条小道,最后来到一处大院门口,徘徊不前,嘴里兀自念念有词,似想推门而入,但又顾忌什么。

    半晌工夫,石中岳仿佛狠下决心,将心一横,猛地将门推开,径直入内。古辰待他进去不久,便也随之而入。甫一入内,举目四望,但见院中竟挤满了各门各派的弟子,或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是数十人挤在一处,争吵不休,大声喧哗,将大院搅得犹如街市一般。

    古辰吓了一跳,料不到站在门外时听不见一丝动静,内中竟是如此嘈杂。他呆了片刻,心下好奇起来:“他们都聚在这里干吗?”当下抬眼打量四周,只见大院正中摆着一张大木板,上头分别用一块小木牌写着各派名字,顺序依次为天罡剑派、梵天寺、西川剑宗、玄天圣教、太乙神宗、东岛镜湖、轩辕龙城、齐?阁以及天清宫。

    古辰瞧得呆了,忖道:“这……这是什么,为何我天清宫的名字排在最后?”惊疑间,便听周围一群弟子指着各门各派的木牌,争论不休。一名弟子呸地一声,怒道:“我都说天罡剑派能赢,你偏偏不信,去押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天清宫。这下好了,真的是血本无归了。”

    另一名弟子悻悻道:“我怎么知道那天清宫如此没用,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实力损失再大,面对齐?阁和东岛镜湖这样的门派,也不至于连输两场啊。”旁边一名弟子冷笑道:“什么百年第一大派,什么执法牛耳者,都是狗屁,徒有虚名罢了。”

    一名齐?阁的弟子恰好听到三人争论,登时拍案起身,大怒道:“把话说清楚些,什么叫这样的门派?我齐?阁在神州九陆中赫赫有名,那天清宫算什么东西,也敢来与我齐?阁相提并论?”

    “嘿嘿,说到底,齐?阁也算不得什么东西。”右首一名弟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睨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据说这个齐?阁嘛,在三百年前还是一个小门派罢了,能有今日九脉地位,全赖我玄天圣教加以扶持。”

    “放你奶奶的臭狗屁。”左旁一名弟子冷笑道:“也不知哪个门派在一百年前都快被七绝妖山打得灭门了,要不是我太乙神宗相助,还轮得到你这井底之蛙在此大喷唾沫?”

    那玄天圣教的弟子勃然大怒,瞪向那太乙神宗的弟子,喝道:“你说什么?你太乙神宗全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假道士。当年假借卫道之名,夺我门派珍贵秘籍,这笔账又当如何算?”

    那太乙神宗的弟子也不生气,乜斜着他,哈哈笑道:“嘿嘿,怎么算?有本事你们自己再夺回来啊,只能在天罡派的脚底苟延残喘,你们又算个什么鸟东西?”

    各派弟子挤在一堆,均是大动肝火,唇枪舌剑,毫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一时各种污言秽语冲口而出,相互谩骂诋毁,越吵越是激烈,个别脾气暴躁的弟子,竟拔出剑来,怒目相视,欲要大动干戈。

    古辰瞧在眼中,暗自摇头,寻思道:“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哪有半分正道弟子模样?若说这些人本身就是如此,那正道九脉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思虑间,忽听一人笑嘻嘻地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正道九脉弟子,何必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生出隔阂,不如大家都定下心来,各自押宝。”此人似乎在九脉中颇有人望,那些弟子听了这话,俱都不再争吵,转而七嘴八舌的讨论该押哪门哪派。有的弟子却在自吹自擂,极力向旁人推荐自家门派。

    此时,忽听一个粗大嗓门怒道:“他奶奶的,怎么不见天清宫的人?前几日那个天清宫的臭小子忽悠老子,说什么天清宫乃是正道九脉中,除去天罡剑派与梵天寺外的第一大派,押上天清宫,稳赚不赔什么的,让老子全押天清宫。老子一时猪油蒙心,倒也信了,料想那百年前的第一大派应当也差不到哪去,谁知竟害得老子连裤子都输了。奶奶个熊,若让老子撞见这人,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此言一出,顿见大半个院落的弟子眼含愠色,纷纷附和道:“是啊,不单你输的惨了,便连小爷也是血本无归。”“狗王八,要是我再碰见这混账,定要打断他的狗腿!”“不管了,不管了,看来只有押天罡剑派或者梵天寺才能赢钱了,天清宫就是个狗屁东西。”一时间,各派弟子皆是破口大骂,恨不得将天清宫一口吞了。更有甚者,竟把天清宫的木牌揭下,狠狠扔在地上,踩踏几脚,以泄心中怒火。

    古辰张大了嘴,僵在原地,尴尬不已,忽见石中岳伸袖捂脸,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一番,从人群偷偷摸出,往旁边一座单独院落行去。古辰瞧他这副样子,暗自留上了神,假装若无其事,悄悄跟在石中岳身后。须臾见他轻轻推门而入,趁无人注意这边,急忙爬上旁边一株大树,探头往院内瞧去。

    只见院落中站了三名身着紫色道袍的弟子,均为二十来岁年纪,见石中岳进来,皆是面含讥讽,唇角边浮起一丝嘲意。其中一名黑脸弟子哈哈笑道:“这不就是天清宫的那个小子么,怎么又来了?嘿嘿,怎么,还嫌输得不够惨,又想与哥几个再赌一把?”

    石中岳一改往日轻浮神态,眉宇间凝重无比,沉声道:“我的东西呢?”一名高瘦弟子听了这话,嘻嘻笑道:“什么东西?”石中岳双眉一耸,怒道:“少装蒜,快拿出来!”那高瘦弟子哈哈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来。

    古辰乍一见到这包袱,霎时浑身一震,暗惊道:“这……这不是我的包袱么,怎么会在这人手上?”一联想到现今这番情形,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难道石师兄拿我的包袱来做赌资,却输给了这几人?”一念及此,不觉大为恼怒,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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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拔剑相救

    ( )却听石中岳冷哼一声,抢前几步,便要将那包袱抢过来。那高瘦弟子又将包袱藏在身后,笑道:“你想干什么?你忘了,这包袱是你输给我的,就已经是我的了。”旁边两名弟子大步走上,挡在那高瘦弟子身前。

    石中岳脸色阴沉,狠狠盯着三人,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包袱,冷道:“少废话,我拿这个和你交换。”那高瘦弟子摇了摇头,笑道:“你真傻还是假傻,还不明白这里的规矩?”石中岳怒道:“什么规矩?”

    那高瘦弟子眼透戏谑之色,笑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乃是只进不出,你应当懂的。”石中岳呸地一声道:“放屁,什么时候有这种狗屁规矩了,你先前又没说过。”那高瘦弟子哈哈笑道:“先前是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石中岳勃然大怒,铮地一声拔出剑来,喝道:“好啊,你们是要故意找茬了?”那高瘦弟子眼见石中岳欲要动手,嘻嘻笑道:“别冲动,稍安勿躁,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为妙。”石中岳怒道:“动手又怎地,你敢不敢跟我打?”

    那高瘦弟子伸出食指,轻轻一摇,啧啧笑道:“看你这样子,这包袱想来对你算是非常重要。其实嘛,要想将它拿回来,办法也不是没有。”石中岳攥紧剑柄,定定盯着那高瘦弟子的双眼,冷冷道:“你说。”

    那高瘦弟子哈哈笑道:“那好,我就指点你几条路子。”此言一出,身旁几名弟子俱是相视大笑,那高瘦弟子续道:“其实很简单,你只需将那事物的秘密向咱师兄弟几个透露一二便成。你若能如实相告,我不但将包袱还你,还……”

    “不成,这我做不到!”石中岳不待他说完,蓦地开口打断他道:“那玄天鉴乃是本门至宝,由陆师祖亲自看管,又岂是我这等小辈可以染指的?再说了,就算我知道什么,也绝不会告诉你们这帮心怀叵测之人。”

    那高瘦弟子听到此言,倏忽脸色一变,眼中精芒暴闪,但一瞬之后,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神情,笑道:“好好好,你不说这个也行,那咱们便换一个方法。”石中岳哼了一声,冷道:“,你到底想怎样?”

    那高瘦弟子瞥他一眼,笑眯眯道:“听说贵门花仙子姿容无双,美貌非凡,在下不才,倒想请足下寻个良辰,替我师兄弟几个引荐一番……”话未说完,石中岳已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你想也别想!”

    那高瘦弟子一听此言,面上笑容倏敛,神色阴沉,冷笑道:“既然如此,足下请回。”石中岳长剑一挑,喝道:“把东西还来!”那高瘦弟子冷笑道:“想要东西,便得二选其一,否则一切免谈。”

    石中岳容色冷峻,将长剑重重往地上一顿,朗声道:“那好,你敢不敢再与石某赌上一把?”那高瘦弟子饶有兴致地瞧了他一眼,冷笑道:“哦,你还想赌什么?”石中岳缓缓举起右手,冷声道:“就赌我这只手。”

    那高瘦弟子与周围两人交换目光,眼中露出残忍之色,摇头笑道:“一只不够,一双手还差不多。”石中岳一咬牙,决然道:“好,一双就一双!”

    那高瘦弟子冷冷一笑,道:“你想怎么赌?”石中岳剑尖一送,冷道:“比剑。”那高瘦弟子微微一愣,倒也未想到石中岳会提出如此要求,当即嘿嘿笑道:“好好好,莫要说我以大期小,十招之内收拾不下你,便算我输。”

    石中岳见他这般轻视自己,心头更怒,再不打话,一剑悄然送出,点向那人胸口。那高瘦弟子身形不动,哈哈一笑,长剑铮然出鞘,化为百十道罡芒,直冲石中岳射去。石中岳大喝一声,茫白剑芒暴闪激射,漫天迸舞,与那百十道罡芒碰撞一处,发生“轰隆隆”惊天巨响。

    那高瘦弟子心头震惊,万没料到石中岳实力如此不凡,一时未曾防备,被他浑厚真气震得气血上涌,禁不住退后三步,脸颊上鲜血狂涌,已被剑气割破出一个深深的口子。旁边两名弟子见状不妙,均是暗自点头,眼中寒芒射出。

    石中岳一招逼退那高瘦弟子,心中大喜,正待趁胜追击,忽觉双臂关节处一阵麻痒,继而浑身乏力,丹田内真气乱窜乱奔,竟是驾驭不住。那高瘦弟子觑准机会,长剑如龙,闪电般刺倒石中岳,一脚踏在他右手上,摸着脸上流血不止的伤口,神情狰狞,嘿嘿笑道:“怎么样,愿赌服输,你现在是要这双手,还是与我们合作?”

    石中岳双目通红,嘶声道:“输你奶奶,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王八蛋,居然用暗器伤人。告诉你们,老子宁可死了,也不会与你们这群狗杂碎同流合污!”那高瘦弟子沉默片刻,冷笑道:“既然如此,看来今日非得给你放放血不可了。”说罢将手一挥,喝道:“动手!”一旁两人弟子得令,举起长剑,直往石中岳手腕上劈落。

    斗然间,只听“铿铿”两声鸣响,那两名弟子长剑脱飞出手,在空中划过数道弧圆,“噗嗤”两声,径直没入地面。“不许伤人。”古辰手持长剑,徐徐走来,望着场中几人,怒道:“几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原来古辰方才一直躲在树上,暗中观察场中情景。他本对石中岳这种行为甚是恼恨,但见到石中岳拼命要帮自己抢回包袱时,心中怒气渐渐消去不少,又见石中岳身陷险境,当下再不犹豫,一纵而下,出手相助。

    石中岳一见来人居然是古辰,当下吃了一惊,待要出声发问,忽地想起什么,顿觉羞愧无比,低垂着头,不发一言。古辰走到石中岳身旁,蹲下身来道:“石师兄,你没事?”石中岳心里有愧,始终不敢说话。古辰把手放在他后背,微一运气,陡听“嗤嗤”两声,就见两枚银针自石中岳手肘处疾速飞出,深深嵌入墙壁之中。

    两名弟子见状大怒,喝道:“哪来的野小子,竟敢坏爷爷们的大事?”说罢齐齐拔出剑来,逼近古辰。古辰瞧了他们一眼,低声道:“你们走,我不想和你们打。”那两名弟子狞笑道:“你当你是谁,说不打就不打,有那么简单么?”说着便要仗剑出手。那高瘦弟子却瞧清了古辰的面貌,登时大吃一惊,拦在两人身前,喝道:“别妄动!”又将目光投向古辰,难以置信道:“怎么,怎么是你?”

    那两名弟子一惊,问道:“大哥,这小子什么来头,你认识他?”那高瘦弟子神色凝重,颔首道:“七绝山追杀之人,他位列榜首。”那两名弟子一听这话,不禁手足一阵哆嗦,指着古辰,战战兢兢道:“他……他是苏凝血?”

    那高瘦弟子道:“不,不是破魔子。”说到这里,他转头瞧着古辰,道:“既然阁下出手相护此人,那此事便算了结。阁下与我们互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立即离开便是。”说完冲两名弟子一使眼色,正要退去。古辰忙道:“慢着,那个包袱是我的,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你们不能拿去。”

    那高瘦弟子目有讶色,惊疑道:“怎么,这包袱是阁下的?”古辰点头道:“是啊,是我的。”那高瘦弟子默然一阵,忽将包袱抓在手上,掷于古辰。那两名弟子失声道:“大哥,这不行……”那高瘦弟子脸色陡厉,喝道:“少废话,给他又怎地。”那两名弟子兀自不服,大声道:“大哥,我看这小子压根没啥来头,咱们不能为他坏了规矩啊……”

    那高瘦弟子目光有如尖锥,死死瞪着两名弟子。那两名弟子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背脊生寒,话到一半,又生生咽回肚中。古辰打开包袱,仔细寻找一番,忽又望向那高瘦弟子,说道:“不对,还少了一样东西。”

    那高瘦弟子阴沉着脸,徐徐道:“看来阁下是不知道我盟中规矩了。”古辰奇道:“什么规矩?”那高瘦弟子脸色越发难看,但片刻过后,却又恢复如常,笑吟吟道:“好,好。”说着从怀中掏出月湖玉,丢给古辰。古辰大喜过望,抓住月湖玉,细看许久,笑道:“没错,确实是琴儿姑娘送我的东西。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那高瘦弟子沉沉一笑,拱手道:“今个儿我们是认栽了,但相信今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告辞。”说罢哈哈一笑,领着两人,扬长而去。古辰听得一头雾水,奇道:“这人说话真是奇怪,为什么会再见呢?”疑惑间,忽见石中岳一声不吭,悄然爬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古辰赶紧上前扶住石中岳,关心道:“石师兄,你有伤在身,慢点走。”石中岳羞得满脸通红,瞧了古辰一眼,小声道:“你……你不怪我么?”古辰道:“人都会犯错的,只要改了就好,我怪你做什么。”

    石中岳闻言一呆,想不到古辰心胸如此豁达,自己先前数次捉弄于他,古辰非但不记恨在心,反倒来安慰自己。想到这里,他心中悔恨交加,愧疚万分,转眼见古辰正扶着自己,不知怎地,心中涌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情绪,一下甩开古辰的手,喝道:“你……你少来。”

    他挣脱古辰,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走至门口处,他蓦地停下步子,转过头来,正色道:“古师弟,对不起。”说罢将门一推,头也不回地走了。古辰愣了愣,叫道:“石师兄,你还有伤啊,别走那么快。”说完追了上去,又扶住了石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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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七战七捷

    ( )一路上,石中岳始终沉默缓行,一言不发。古辰却一直在想着那高瘦弟子临走前所说之言,思量半天,依旧不得其解,忍不住问道:“石师兄,刚才那三人是哪派弟子,为何行事如此狠辣?”

    石中岳沉吟良久,才缓缓叹道:“你不知道么,他们并非是我正道九脉之人。”古辰闻言一惊,握紧了拳头,讶道:“你说他们不是正道九脉弟子,怎么可能?既然是这样,他们又怎能混进天罡剑派来,难不成是奸细?”

    石中岳道:“不过你说他们是奸细,这话倒也不假。他们之所以能混进此地,全因为他们身份不同常人。”古辰疑惑道:“不同常人?”石中岳瞧了古辰一眼,皱眉道:“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古辰老老实实道:“我真的不知道。”石中岳暗叹一声,注视着他,忖道:“此事并非什么绝大秘密,身为正道九脉弟子,应当亦有耳闻才是。这小子武功不弱,为何却这般孤陋寡闻?”

    念及于此,石中岳耐心解释道:“你在天清宫时,可曾听过‘臻仙盟’这三字?”古辰摇头道:“我没听过,石师兄,这个臻仙盟是什么东西?”石中岳吃惊不小,瞪着古辰,脱口道:“不会,臻仙盟你也不知道,你以前究竟都在太玄山上干些什么?”

    古辰脸皮一红,大觉尴尬,讷讷说不出话来。石中岳观他神情,便不再说,笑道:“算了,你既然不知情,那就由我来,正好还你一个人情。”当下清了清嗓子,将臻仙盟的来历尽都告知古辰。

    他心思活络,口才极好,古辰纵然心性驽钝,听了半个时辰,也对臻仙盟大致知晓了七七八八。原来臻仙盟崛起之际,恰逢正魔两道正与七绝山决一死战,时至今日,已有两百余年历史。而当年正是依仗臻仙盟所提供的确切情报,正魔两道才得以从容出手,将七绝山的势力扫荡一空。

    正因如此,在七绝山大股势力被剿灭之后,臻仙盟从此声名鹤立,炙手可热。是故正魔两道均同时发出请函,邀臻仙盟加入己方阵容,却被一口回绝。正魔两道眼见拉拢无望,纵是心怀不满,但考虑到臻仙盟搜集情报的能力极强,亦不得不承认这个中立门派的地位。况且臻仙盟来历颇为神秘,虽说名气甚是响亮,但其盟主身份何人,却一直无人知晓,只知臻仙盟是为九州各派提供情报的特殊门派。

    而臻仙盟的厉害之处不仅在于搜集情报,更能始终保持正魔两道实力平衡。无论双方拼得多么惨烈,实力如何受损得厉害,在臻仙盟的控制之下,多年以来仍是难分轩轾,谁也奈何不得对方。但如今魔道实力之强,已超过正道九脉许多,因此臻仙盟也不得不派出门下弟子,前来天罡剑派探查一番。

    石中岳滔滔不绝,一气说到此处,笑道:“那个七绝山在两百年前很厉害,连正魔两道都不敢与其正面交锋,现今不也四分五裂,飞灰湮灭了?所以这情报掌控委实重要至极,如果稍有偏差,说不定整个门派便会遭受灭顶之灾,我天清宫的玉清之变便是前车之鉴。”

    古辰听得暗自心惊,忖道:“无怪得那三个人会不把正道九脉放在眼中,原来是有恃无恐。只不过若是臻仙盟的门人都与那三人一样脾性,那正道九脉岂不是岌岌可危?”一想到此,古辰心下微觉不安,说道:“石师兄,那些臻仙盟的弟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

    石中岳冷哼一声,怒道:“谁说不是,窥人**不提,还暗中操控正魔两道,如此险恶用心,我看想一统神州九陆的是他们才对!”此言一出,不但古辰瞠目结舌,就连石中岳也呆了片刻,赶紧捂住自己嘴巴,吓出一身冷汗,低声咒骂道:“见鬼了,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说着急忙张望四周,但见无人在旁,始才放下心来,小声道:“我刚说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古辰深知此间内情之凶险,绝非自己能够评头论足,当即点头道:“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石中岳知他性子老实,答应过别人的事,就必会遵守,当下心神稍松,正待?( 天清 http://www.xlawen.org/kan/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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