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阅读
尝试了数次，在最后关头依然是功败垂成，灵气始终无法入体。唐寅无奈地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
“我算是三世为人了，生生死死早已看透，这点屏障都突破不了，谈何修真？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拼了！”
当即果断再吞入一粒洗髓丹，一股热流扩散全身，唐寅热血沸腾，当即再次运转法决，随着药力的生效，吸力逐渐加大，疼痛越加剧烈。
“还不够！”
唐寅那挡不住的疯狂之意，在其眼神里浮现，再次吞入第三粒洗髓丹，随着药力的溶解扩散，“嗷”的一声沉闷的兽吼般的压抑大叫，唐寅身上所有的毛孔全部撑开，剧烈的疼痛袭入脑海，唐寅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差点陷入昏迷。
“刺啦”仿佛刺破了某种薄膜一般，天地里那些神秘的灵气，就像刚炸开了大坝的洪水般，猛然从全身打开的毛孔处灌入体力。
强烈的痛楚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舒爽。
由于强烈的修炼欲+望和意志的坚持，这一刻终于有了收获，唐寅精神大震之下，抑制住狂喜的心情，急忙紧守心神，保持空灵状态，维持稳定的灵气吸收速度，引导进体内经脉，并随经脉流转全身。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唐寅一直保持空灵的禅定状态，一动不动。如果旁边有人且有心注意的话，就会发现唐寅房间里周围的灵气波动，这是灵气入体的现象，而且现象还很壮观。
一天，只一天不到，新入门的弟子居然就能吸收灵气入体？打死人都不会信，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啊。其他宗门不清楚，但整个道源宗所有的弟子，历史上刚入门的菜鸟灵气入体的最快纪录是七日，而且只有一个，但是那人却是天才之中的天才了，并具有无空上品资质啊。一天？开玩笑呢吧。
这简直就是妖孽啊。虽然尚未晋入炼精境，但观这天赋，后期的成就可见一斑。这消息要是透露出去，宗门内各个老妖怪还不抢破了头收入门下？甚至其他宗门也会以各种利益进行诱+惑，甚至强抢。即使抢不走，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毁灭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是个人都会懂，只不过会不会忍得住风头，低调做人，这就不好说了。
唐寅对这些毫无所知，依旧保持禅坐姿势，一动不动。
直至次日晌午，唐寅倏地睁开双眼，目中精光闪动。
“还差一点……”
唐寅发了一会呆，再次闭上眼，感受体内那不停流动的已经相当浑厚的灵气，还差一丝未能盈溢整个经脉。
“也就这几天吧，争取一周内晋入炼精境。”
回过神来，唐寅发现全身酸臭，仔细一看，皮肤上全是黑乎乎的污垢。
“这就是洗髓吗？”
唐寅连忙奔向洗漱间，冲了个澡，再换上新衣服，直感觉全身舒爽，不由摆起黄飞鸿的招牌架势，嗷嗷大叫，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要是旁边有头公牛，看阵势这家伙都敢冲上去徒手搏斗。
显呗完后，唐寅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似乎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连忙走到卧室拿起包裹找吃的。
没等吃完，就大叉叉地躺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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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此决有瑕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早晨。
唐寅随便对付了点吃的，走出房间。此时广场上人影寥寥，大多数人应是选择了连日苦修，只为了早日晋升，争取期满前能够获得参加总宗测试的资格。
看到唐寅，虽然也引起了一些目光的注意，但顶多也就是点点头示意，匆匆而过。
反正也不认识，唐寅也是对应着点头微笑。
上次随老头初到此地，也没来得及欣赏，此时正好补回来。
放眼望去，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远处朦胧的高峰，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山腰处若隐若现的雕栏玉彻，还有玉石铺就的山间小径，一切的一切，唐寅不由想起了前世，进京赶考时的踌躇满志、意志风发，落魄时的桃花庵，还有北平的西山。
“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
恍惚间，唐寅吟起了熟悉的戏谑诗。
“噗嗤~~~”
可没等吟出后两句，身后有人忍不住笑了。唐寅回头一看，正是乔辛，巧笑若兮地站在不远处。
“唐师兄高才！”
乔辛忍不住又笑弯了腰。
仅这两句确实很普通，唐寅也没多做解释，笑笑岔开话题。
“乔师妹早。”
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我刚到值班师叔那请教了点修炼上的问题，这不刚回来。”乔辛忍住笑，小女孩姿态地说道：”我昨天已经能感应到灵气了。你怎么样？”
“我~~~”
唐寅迟疑了一下，没有实话实说，”我还在努力。”
乔辛虽然纯真，但尚年少，说不准啥时候口直心快透露出去，也不一定是好事。两世悲催，唐寅倒是知错就改。
“唐师兄加油啊。”乔辛挥挥手准备撤退，“我要回去修炼了。”
“等等~~~”
唐寅叫住乔辛，打听了一下值班师叔的位置，便挥手再见。
早上吃饭的时候，唐寅重新捋了捋修炼口诀。当初李姓师叔给的口诀上，总纲里有那么一句话。
“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于此。”
这是易筋经里内容，唐寅是知道的，只不过宗门发放的炼精口诀里并没有后面的那部分，具体原因也不好猜测，正想找人问问。在晋入到化炁境或成内门弟子之前，按规定外门弟子是无权进入经阁的，否则倒是可以去书堆里寻求答案。
按照乔辛指的路线，唐寅很快找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只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打坐。
“晚辈唐寅拜见师叔。”
唐寅抱拳半拜，不卑不亢，但也做足了晚辈该有的尊重。
“嗯~~”
中年人算是回应了。
“晚辈想向师叔请教一些修炼疑问。”唐寅恭恭敬敬。
中年人仿佛入定了一般，又好像没听到唐寅所说，毫无反应。
唐寅略一沉吟，拿出一枚洗髓丹，上前轻轻放在茶几上，再退后恭站着。
“何事？”
唐寅斟酌了一下，没有透露自己有易筋经的口诀，只是提出了疑问。
“此决有瑕。”中年人又只是一句话。
唐寅再拿出第二枚洗髓丹置于茶几上。
“易筋洗髓，本是一体。易筋炼体，洗髓修法。”
“何处可得？”
“无解。”
“…”
前后送出了十几颗洗髓丹，唐寅基本也获得了想要的答案，包括其他修炼上的疑问，虽只是片言只语，但也已足够了。
拜别中年师叔后，唐寅回到了自己的修炼室。
“嘢~~~”唐寅握紧拳头，用力挥舞了几下，跟个大孩子似的兴奋大叫。
根据中年师叔的对答，唐寅大概进行了推理和猜测。原先易筋经和洗髓经必为一体，就像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一样，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宗门必然是由于某种原因，遗失了易筋经的传承，甚至本来就是没有，同时洗髓经变成了练精决。
所谓易筋，即坚其外；所言洗髓，即清其内。
登正果者，其筑基须有清虚和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障无碍，始可入定出定，如此进道必有其基。清虚者，洗髓；脱换者，易筋也。若其人内无清虚而有障，外无坚固而有碍，则无法入道。因此修道比先易筋以坚其体，壮内以助其外。
唐寅前世也算研究过一段不短日子的佛法，这些经义大体是明白的。只是当初没高人指点，或苦于灵气不足，只研究而不练禅，如同盲人摸象，聋子听音乐，心得甚少。
如继续单独修炼练精决走法修一路，晋级绝对神速，但若无易筋口诀配合加强体魄，实力估计会大打折扣。在这个世界里，自然免不了弱肉强食这个放诸四海而皆准的自然淘汰规则。如想以后走得更远更稳，基础必须是越扎实越好。
唐寅权衡了半天，一想通此点关键，眼神里更是越发坚定起来。
想做就做，唐寅倒也干脆。当即盘坐下来，闭上双眼，心头默念易筋经总纲和第一篇心法，待自觉心思法则俱熟之后，按照法决指引，面东而坐，再次进入禅定空灵状态，在全身毛孔不停地吸收天地灵气入体的同时，运转灵力通过经脉不停地冲刷全身的骨头、骨膜、血肉、甚至内脏。
随着灵力的不断运转，半柱香后，唐寅感觉到，身上每一处被冲刷的地方先是一丝丝清凉的感觉袭入，再跟随着阵阵针扎般的痛楚，这种痛楚持续很久，痛楚之后，唐寅能感觉到无比的温暖舒适，那一瞬间却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浮现心头。
灵气循环运转一遍又一遍，这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全身无处不在上演着。
甚至那一瞬间唐寅都没法保持空灵状态，脸上神情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在演喜剧呢。
一天、两天、三天转眼一周过去，由于洗髓丹具有部分辟谷丹效果，唐寅倒没多少饥饿感，也许是练功心切吧。就像在北平那阵子，和网友们组队玩dot，三天三夜只喝水，只是为了不上大厕所，影响玩游戏的兴致。
期间，鞠丰姬不文荆子恒三人也陆续能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至于乔辛，则一直在努力地尝试吸取灵气入体，一直在闭关。
修炼的日子过得很快，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周。
这一天，唐寅正在修炼，按照易筋经第一层心法要求的灵气运转线路，再一次完整地形成了一个冲刷循环后，脑海里突然轰地一声，唐寅豁然睁开眼睛，只感觉全身舒爽到了极点，仿佛全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这时候别说一头公牛，就是一头狮子，估计这家伙都敢冲过去揍。
如果这时候唐寅能达到炼精境，展开内视术，就会发现体内的骨骼、血肉和内脏外面都出现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唐寅再次闭目运转练精决，惊奇地发现体内经脉好像变宽了许多，又或者是经脉内的灵气减少了大半。仔细一看，灵气总量没少，确实体内经脉无故加宽甚至加强了，显得灵气量少了。就像本来半杯子的水，倒入一个干枯的大池子里一样。
再笨的人，此时也会知道是易筋经的功劳了。
“果然有用！”
唐寅难掩心头的狂喜，这才半个月，淬体第一层心法居然小成了。虽说是比单纯修炼练精决慢了很多，但唐寅明白自己得到的收获来说，简直超值。
经脉这个池子变大了，能容纳的天地灵气就会更多，经脉变强了，能承受的灵气压力就越大，也就能容纳密度更大的灵气。这两方面的提升，对法力上的好处可想而知，这是许多修士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天大造化。
当唐寅正陷入对以后可能的成就进行憧憬当中的时候，门外似乎一阵骚动，隐隐约约传来了乔辛的声音。
唐寅思索了一下，觉得反正修炼已告一段落，索性决定先结束修炼，顺便出去透透气。
待出得门来，映入眼帘的还是乔辛他们四人，如同当日刚测试成功一样，几人围着乔辛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
“各位师弟师妹何事如此高兴？”唐寅刚修炼有成，自然脸上带着少有的开心，开口道：“你们不会”
故意顿了顿，再作惊讶状：“你们不会是都晋入炼精境了吧？”
由于五人当中，唐寅年龄最大，自然就称自己为师兄了，众人也没啥意见。
“是乔师妹成功晋入炼精境了。”，胖子姬不文撇撇嘴，抢先说道：“鞠丰和荆子恒前几日也都成功吸取灵气了，只有我，一直没太大进展。”
说完了自顾自叹了口气，随即眼睛一亮，说道：“唐师兄你怎么样了？”
“恭喜乔师妹。”看着喜气洋洋的乔辛，唐寅微笑拱手，然后对胖子说道：“我运气好，昨日也已吸取成功。”
唐寅上次见乔辛的时候，这丫头已经能感受到灵气，如果现在还没能成功吸取灵气并充满全身经脉，并晋入炼精境，那才怪事了。
姬不文满脸的失望，毫无造作，显然是自己落后了，不免失落。
“师弟你行的，加油。”唐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先冲鞠丰和荆子恒点点头算打过招呼，然后安慰姬不文。
姬不文沉默了一下，半响后点点头，也不说什么。
“乔师妹如此天资，宗门不会没发现吧？”唐寅见暂时冷场，没话找话。
“值班师叔已上报分部。”乔辛眼中光芒一闪，娇笑道：“不过同样也要晋入炼精境后期才能参加总宗测试的。”
不到二十天就晋入炼精境初期，相当天才了，说宗门不关注肯定是假的，说不好已经有宗门老妖怪已经打破头了。而留在分部继续修炼，估计也是走走过场而已，成为核心内门弟子板上钉钉。
又说了一会话，众人各回各自的房间里继续修炼了，除了乔辛和唐寅，其他人都憋着一口气呢。
有了乔辛这颗耀眼的明珠，再加上同时进行淬体修炼，唐寅的修炼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和鞠丰荆子恒相当，应该不会太显眼了。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唐寅是教训极为深刻，当初作为江南四大才子，一榜解元，进京会试时，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最后却落得潦倒一生。
胡思乱想了一会，唐寅又一次进入修炼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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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炼精初期
日子如流水般一天一天的过去。
平时除了必要的进食、短暂的休息方便，或者清洗修炼出来的污垢之外，唐寅基本都在修炼。
宗门定期会发放丹药和相关物资，并派人送入各自的房间里。这种日子虽说枯燥，但修炼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足以弥补。宗门提供了这么好的服务，任何杂事都不用亲自去动手，在一些小宗门里想都不用去想。
所以第九分部里的弟子，个个都发了疯似地拼命修炼。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尽早晋升炼精后期，以获得总宗在每年年底举行一次的外门弟子测试大会。
大家族等有关系有背景的早通过各自手段进入内门了，分部里的外门弟子都是贫民百姓出身，是龙是虫，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当初唐寅只花了一天时间即可吸灵气入体，且灵气基本充满了全身经脉。可将淬体一层心法修炼到小成，却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如此看来，锻体功法晋级的困难可见一斑。但由此带来的好处，唐寅是能深刻体会的，并因此而庆幸不已。
如果说第一天修炼时，体内经脉如同一条条小溪流的话，那淬体之后，可以说是变成了一道道大江大河。经脉里的灵气从一开始的综综流淌，到了后面确实洪水般的万马奔腾。两者之间相差太大了，无任何可比性。
而淬体之后带来的好处，可不仅仅是经脉变宽，从而让同等境界下法力更强耐力更持久。还有一个关键的好处是肉体更坚韧、爆发力更强，防御力和恢复速度更快。可以想象出来，同等境界下，一个普通法修和一个法体双修的之间的战斗结果会是什么。
唐寅正在为此沾沾自喜却又矛盾地苦恼着。经脉扩充后，自身经脉就像永远填不满似的，他已经是尽最大努力来吸取了，甚至头顶都出现了小小的灵气漩涡，可就算如此，进入经脉内的灵气还是极其缓慢地增长着，就像一只蚊子进了大象肚子一样，基本没感觉。
自从突破到淬体一层小乘之后，又是七天过去了。
此时正在修炼中的唐寅停了下来。
“看样子离晋入炼精境还差上不少，应该是这里的灵气浓度不足，导致吸取速度太慢了。”唐寅暗自思量，然后狠了狠心，“浓度不足，那就加大吸力，吸力不够，那我就用药力弥补，一颗洗髓丹不够，那就两颗三颗！”
这家伙发起狠来，也不管不顾了，顺手抓取三颗洗髓丹，送入嘴里。
丹药一入口，迅速化作三股热流涌入腹部，几息后即融合成一道凌冽的药力，通过全身毛孔，化作一股强大的吸力。附近的灵气刹那间沸腾了，如千年不遇的洪水般猛然涌入唐寅体内，唐寅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经脉里的灵气在迅速地壮大着，就像不停地往瓶子里灌水一般，肉眼可见。然后慢慢地，头顶处竟然形成了一个半丈大的灵气漩涡。
几乎在此漩涡形成的同时，值班室里内那中年人倏地睁开眼睛，看向唐寅所在的修炼室，暗暗点头。
“此子不错！”
说完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此时唐寅体内经脉中，雄浑的灵气也在沸腾着，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袭入脑海。如果不是几天前淬体达到小成境界，如此狂暴的灵气，足以将唐寅的经脉全部撕裂，甚至变成废人一个，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还不够！”
如此速度，唐寅竟然一点都不满足，再次掏出三颗洗髓丹，一把吞下。
瞬息间，唐寅的身体彷佛是出现了一个黑洞，爆发出猛烈的吸力，将附件百米内的灵气，疯狂地吸掠过来，通过体表的毛孔狂猛地涌入经脉。此时，唐寅全身所有的毛孔已经张开到最大，隐隐更有血丝流出。狂暴的灵气涌动，头顶形成的漩涡，竟然又涨大到了一丈大小。
如此猛烈的灵气输入，唐寅感觉到的却不是舒爽，而是强烈的痛楚。那些承受不住压力的部分毛孔，竟然开始崩裂，血花不时飞溅而出，只几息，鲜血就沾满了衣袍，斑斑点点，看起来颇为狰狞。全身经脉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会被狂暴的灵气撕碎掉，可总在最后关头，体内都会出现隐隐的金色光芒，护住心脉和经络。
如此大的动静，附近修炼的人此刻都能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异变，纷纷结束修炼站起，也有人走出房门观望。
“这是啥情况？”
“好像是九五二七，丫在搞神马鬼名堂？”
“唐寅？这小子太疯狂了吧！”
“想出名想疯了吧。”
“…”
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惊疑不定，或赞赏，或不屑，或落井下石。但有一个道理很明显，这么强悍的灵气浪潮下，换了自己绝对承受不住，甚至会被撕裂都有可能。
中年人也早立于窗前，目射奇光，投向唐寅那个方向。
“此子……近妖！”
沉吟半响后，一翻手腕，手里蓦然出现一块玉符，嘴唇微动，然后一捏而碎，随之一道无声无息的黄|色光影，自手掌处，射向总宗方向，瞬间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中年人转身走向卧榻，盘膝坐下，闭目打坐。
距离第九分部数千里外，总宗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山顶平台处，此刻也有一个白发老者，身着黑色长袍，如同一个凡人一般，正弓着腰侍弄这里的野花野草，一行一动，却充满了无尽大道的韵味。
“嗯？传音符？”
白发老者突然停下手里的活计，站直腰板，一股浩瀚无比的气势潮水般涌出，同时如同带电的双眸随着侧头动作向西望去。一道黄虹自西边急速飞来，倏地就到了老者面前。白发老者顺手一抄一捏，一息后摇摇头笑了笑，继续弯下腰侍弄花草。
外门弟子能引起如此大动静的，资质也算非常优秀了，可谓天才。但是这个世界如此浩大，所谓的天才那就是多如江鲫，就算本宗，每年也都涌现了不少类似的天才，可最终是否能有多高的成就，可就说不好了。先天带来的天才资质，只是成功的一个要素、一个好的起点而已，后天的气运，才是关键。只有过人的气运，才有可能得到常人无法得到的功法传承和修炼资源，才能在修真界中各种险恶中求得生存，也才能走得更远。
白发老者作为一宗的掌门，前前后后，修炼了不止千年，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心境早已化凡，一个所谓天才的外门弟子而已，甚至激不起一丝涟漪。
外界的一切，唐寅一无所知。此时他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境界里，被折磨得似哭似笑。自第二次吞下三颗洗髓丹都快一个时辰了，在疯狂地掠夺下，体内经脉的灵气基本已经雄浑无比，怎么看都处于满溢状态，但总感觉到还是存在那么一丝丝的空间尚未圆满，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
“再来！”
唐寅也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决定拼命了，再次吞入三颗洗髓丹，药力刚一散开，渗满鲜血的全身毛孔如同张开的血口一般，发出一股股狂暴的吸力，这下子附近三百米范围内的天地灵气，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狂风暴雨般向唐寅头顶上涌来，龙卷风似的漩涡再次不断扩大，一丈半、两丈、两丈半直至三丈大小才稳定下来。
附近的灵气都被抢掠过来之后，益发稀薄，再打坐也是几无寸进了，于是住得近的外门弟子都放弃了继续闭关修炼，而是走出房门围观并指指点点。广场上一时间人声鼎沸。
“给我开！”
强忍住比刚才十倍的痛楚，耳鼻已经开始流血的唐寅咬紧牙根，发出一声低吼。极量的灵气随着最后一次狂暴的吸掠，猛然压向最后一层阻碍。
“噗~~~”地一声在唐寅脑海里响起，就像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最后的那一层阻碍被绝对的力量强行突破，然后压碎，经脉内的灵气瞬间充满到了极致，一直承受着的深入骨髓的痛楚，在那一刹那蓦然消失，替代的是一股股浓浓的舒爽到了极致的感觉，如雪花般袭来，逐渐流遍四肢百骸。一股堪比炼精中期的强大的气势，慢慢自唐寅身上散发出来。
“成功了？！”
“这小子真有点狗屎运啊，这样都行？！”
“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厉害！”
“…”
乔辛他们几个也在观望的人群当中，原也目瞪口呆的，现在平复过来，也都是目闪异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年修士自然也看到了此幕，作为分部唯一的值班负责人，修为上的差距，自然也看得比其他人清晰。
“此子……妖孽！”
再无迟疑，以飞快的速度再次捏碎一道传音符，光芒刹那间消失在天际。
总宗那位白发老者，此时已停下手里活计，正席地而坐歇息着，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的样子。
“紧急传音符？”老者一蹙眉头，轻言道：“什么事情竟然使得小龙这孩子如此沉不住气？”
毫不在意地捏住传音符，可一息后，“什么？”老者竟然也动容了，飞快掏出一块传音符，急促说了一句：“马上控制现场，防止消息走漏。”只见身形一晃，瞬间自立定处消失不见。
此时唐寅正沉浸在突破到炼精境的快感当中，享受着体内汪洋般的灵气，在淬体心法的催动下，不停地滋润着全身，并飞快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皮肤、毛孔等等。
“紧守心神，全力稳定境界。”中年修士的声音好像从天边处传来，虚无缥缈地传入唐寅脑海。
中年修士就是白发老者口中所说的小龙，实际姓狄。收到白发老者的传音之后，狄小龙迅速打开第九分部的防护大阵，除宗门特定身份者外，无人可以进出，普通的传音符也都无法传出去。无根无凭的外门弟子，别说有传音符了，基本都没见过这玩意。
只十息，白发老者已经站在狄小龙边上。
“拜见师尊。”白发老者正是道源宗掌门喻林，狄小龙是喻林的记名弟子，在第九分部长老出外执行宗门任务后，临时接替分部长老的位置，深拜恭敬道：“弟子已按师尊指示打开防护大阵，消息应该没有泄露出去。”
“此事你做得不错！”
乍一说完，单手就朝虚空一抓，防护大阵突然猛闪着各色光芒，轰鸣声连续响起，随后一道浩瀚无边的气息，朝广场四周屋舍处笼罩而去。这一刻，所有的外门弟子都感觉到一种无法抵抗的寒意袭入脑海，紧跟着脑海中一阵针扎般的微疼，这股气息就消失无影无踪，防护大阵闪烁几下，也逐渐模糊下去。
所有的弟子除了头有点疼之外，一切没有任何不适。对于失去了今天的部分记忆，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一切如常。
“此事须保密，仅限于你我之间。”喻林声音很温和，目光却很冷。
“弟子定谨记师尊教诲。”
狄小龙神色如常，但很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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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记名弟子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广场四周，已然安静下来。
喻林不再说话，只是看似平静地，默默地眯缝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实际上内心却虽说不算惊涛骇浪，但也是波澜渐起。凭其还虚境后期圆满大修士的强大无匹的神识，别说小小的一个第九分部了，其在总宗的时候，大半个宗门基本都在神识范围之内，除了个别分部以及宗门边缘之外，一切风吹草动，皆逃不过这老家伙的感应。
修炼室里，唐寅现在的所有情形，宽大的经脉、雄厚无匹的灵气、异于常人的肉体强度，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喻林的神识感应。
虽说千年修炼，喻林确实也见过不少天才，但大部分当时所谓的天才，在漫长的修真大道上，大多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陆续陨落了，而能坚持到最后，飞升上届的，凤毛麟角。先天资质，后天气运，坚毅的修道之心，都是成功的重要因素。
三者相比，先天资质固然好，但是往往都是后两项决定一个修士将来的成就高低。一如当年和喻林同一时代的许多宗门骄子，大多数人中途就陨落了，反而喻林凭着普通的资质，一路走到现在，成了宗门掌门，甚至睥睨整个界面的绝顶人物。
但是像唐寅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值，让喻林情动不已。要说普通人甚至所谓的天才，能引起这种程度天象或许也有，但能在如此暴烈汹涌的灵气浪潮中活下来，并顺利晋级的，几无可能。要说这样的人，没有大气运、没有超强毅力，说出来根本不信。而且，这么宽大的经脉，这个世界里，先天人体里不太可能出现。
大气运意味着绝世宝物、无上传承和修炼资源。
可喻林神识无数次扫过唐寅那间房子，除了床底下的一块砖头之外，毫无所得。唐寅刚晋级炼精境，还没领取应有的储物袋呢，全身除了染成了血红的宗门制衣之外，身无长物。看其体内经脉中的熟悉的灵气流动方式，基本就能确定，唐寅所用的丹药、修炼的法决，都是宗门提供的。
“难道是那块砖头？”
可不管怎么看，都毫无异状，应该就是块砖头而已，也没放在心上，权当唐寅是无意中吃到了什么宝贝异果，才会有此造化。喻林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个流浪汉出身的普通人，居然会有宗门也没有传承的易筋经口诀。
喻林是道源宗掌门，自然知道练精决的来历。此决据传是宗门初代老祖在一处秘地历练时，从一个无名洞窟中的一个金色遗骸旁获得，只是几个人同时争抢，初代老祖获得了一半，另外一半所得者遁走后，再无踪影了，任老祖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任何消息。而根据宗门秘传，老祖还得到遗骸的一块随身玉牌，上面有关于此秘诀的大概介绍，知道这是一套无上秘诀，如修炼成功，则必得无上道果。可直到初代老祖飞升，还有后来多代老祖的努力，关于另外一半口诀的下落，也是音讯全无。而宗门也长期派弟子单独修炼这一半口诀，效果虽说不错，但和传说中相差太远了，慢慢地就沦为了平庸，而成了外门弟子入门修炼的大路货。
到了喻林这一代，基本对这套传承已经是毫无想法了。
而且原本宗门就没有完整法决，根本不知道另外一半口诀是何样子，喻林没想到这点也很正常。
至于搜魂，喻林还是不屑于去做。修炼这么多年，经历过种种的危机，生生死死，大风大浪，喻林都走过来了，虽说不算是个好人，毕竟手里下的亡魂确实不少，但如果为了屁大点利益，对自己宗门弟子、朋友、甚至亲人都采取这种阴毒方式的话，他也走不到现在，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至少在喻林眼里，目前的唐寅，不值得他出手搜魂。
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能有多大油水？再说喻林对自己的见识还是很有信心的，神识反复扫描，无任何不妥，那对这种妖孽，不如给其予以方便，结个善缘，拉拢人脉，万一真有一天自己飞升上界了，自己的家族不是还要有人帮忙照顾不是？
狄小龙倒也识趣，此时二话不说，恭恭敬敬地差后两步站立着。
“留意此子，尽可能给予方便。”喻林拿出一块身份玉牌，对狄小龙说道：“找机会送出此玉佩，但要谨记提醒不要随意出示。”
说完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又多了位师弟。”待喻林走后，狄小龙摇摇头笑道。
此时，一直在稳定境界中的唐寅，慢慢地从禅定中醒来，双眸缓缓睁开。发现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多姿多彩，每一种色彩，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道理，非常自然和谐。
“这就是炼精初期？”
感受着体内浩瀚的灵气涌动，根本不用自己催动易筋经口诀，自然而然地不断冲刷着血肉、内脏、骨骼，甚至拓宽后的经脉，不由大喜，猛然站起，一催法决，堪比炼精中期的气势，油然而起，全身骨骼咔咔咔一阵乱响，身上的血痂随之全部破碎跌落。比原来更为细腻的皮肤映入眼帘，再运起易筋心法，一层朦朦胧胧的淡金色煞然出现在体表，即使唐寅是个修真菜鸟，也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金身，丈八金身，这些在上辈子，唐寅也都是知道的。虽说自己现在离炼成金身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但至少踏出了第一步不是？
独自傻乐了一阵，唐寅试着运转必须晋入炼精境才具有的神识，赫然发现，一丈范围内的所有事物纤毫毕现、无所遁形。再往体内探视，也就是修真所说的内视，体内一切都反映到脑海当中，骨骼、内脏、血肉，还有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还有皮肤上螨虫
“卧槽，这么多？”
唐寅跟个孩子似的，运起法决全身狂抖，于是禁不住气势所迫的螨虫们，很悲惨地被甩落一地，一如当年牛魔王自身上甩出的虱子一个模样。
唐寅正在嘚瑟，狄小龙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先恭喜师弟晋入炼精境，赶紧收拾完，前来值班室，师兄我有事相告。”
“师弟？”平辈的口吻听得唐寅一愣一愣的，不过也不敢马虎，三两下收拾完了之后出门。
“拜见师叔。”唐寅倒不敢同样平辈相称，迟疑了一下道：“不知师叔找晚辈何事？”
“唐师弟莫要见外”狄小龙暗暗点头，随即掏出喻林给的玉佩，说道：”你已被师尊看中，这是身份玉佩。”
唐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玉佩。刚入门的弟子，刚突破炼精境就有人关注，也是种幸福啊，且不管对方是谁，应该不会害自己吧，自己一条贱命，人家捏死自己是随手之间的事，再说也没啥油水可图的。再者看这阵势，不接受估计不行啊，得罪不起。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叫我师兄就行。”见唐寅接过玉佩，狄小龙拍了拍唐寅肩膀，笑道：“你和我一样，都暂时是记名弟子。记住了，师尊是本宗掌门，以后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影响，莫要丢了我们这一门的脸。”
虽然很隐晦，但唐寅也能大概听明白，狄师兄的意思是让自己不可随意透露身份，或者用玉佩来乒同门。
见狄小龙如此和善，唐寅也自然了起来，崇拜地问道：“师兄现在到了什么境界？”
“凝神中期圆满。”狄小龙也没藏着掖着，反正迟早会知道的，然后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师尊平时不太管我们，一切都要靠自己。“
听这意思，这位便宜师傅倒像一位闲云野鹤似的人物啊，唐寅也终于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当初第一次向狄小龙请教修炼上得问题的时候，狄小龙还收洗( 梵天记 http://www.xlawen.org/kan/4369/ )
“我算是三世为人了，生生死死早已看透，这点屏障都突破不了，谈何修真？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拼了！”
当即果断再吞入一粒洗髓丹，一股热流扩散全身，唐寅热血沸腾，当即再次运转法决，随着药力的生效，吸力逐渐加大，疼痛越加剧烈。
“还不够！”
唐寅那挡不住的疯狂之意，在其眼神里浮现，再次吞入第三粒洗髓丹，随着药力的溶解扩散，“嗷”的一声沉闷的兽吼般的压抑大叫，唐寅身上所有的毛孔全部撑开，剧烈的疼痛袭入脑海，唐寅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差点陷入昏迷。
“刺啦”仿佛刺破了某种薄膜一般，天地里那些神秘的灵气，就像刚炸开了大坝的洪水般，猛然从全身打开的毛孔处灌入体力。
强烈的痛楚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舒爽。
由于强烈的修炼欲+望和意志的坚持，这一刻终于有了收获，唐寅精神大震之下，抑制住狂喜的心情，急忙紧守心神，保持空灵状态，维持稳定的灵气吸收速度，引导进体内经脉，并随经脉流转全身。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唐寅一直保持空灵的禅定状态，一动不动。如果旁边有人且有心注意的话，就会发现唐寅房间里周围的灵气波动，这是灵气入体的现象，而且现象还很壮观。
一天，只一天不到，新入门的弟子居然就能吸收灵气入体？打死人都不会信，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啊。其他宗门不清楚，但整个道源宗所有的弟子，历史上刚入门的菜鸟灵气入体的最快纪录是七日，而且只有一个，但是那人却是天才之中的天才了，并具有无空上品资质啊。一天？开玩笑呢吧。
这简直就是妖孽啊。虽然尚未晋入炼精境，但观这天赋，后期的成就可见一斑。这消息要是透露出去，宗门内各个老妖怪还不抢破了头收入门下？甚至其他宗门也会以各种利益进行诱+惑，甚至强抢。即使抢不走，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毁灭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是个人都会懂，只不过会不会忍得住风头，低调做人，这就不好说了。
唐寅对这些毫无所知，依旧保持禅坐姿势，一动不动。
直至次日晌午，唐寅倏地睁开双眼，目中精光闪动。
“还差一点……”
唐寅发了一会呆，再次闭上眼，感受体内那不停流动的已经相当浑厚的灵气，还差一丝未能盈溢整个经脉。
“也就这几天吧，争取一周内晋入炼精境。”
回过神来，唐寅发现全身酸臭，仔细一看，皮肤上全是黑乎乎的污垢。
“这就是洗髓吗？”
唐寅连忙奔向洗漱间，冲了个澡，再换上新衣服，直感觉全身舒爽，不由摆起黄飞鸿的招牌架势，嗷嗷大叫，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要是旁边有头公牛，看阵势这家伙都敢冲上去徒手搏斗。
显呗完后，唐寅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似乎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连忙走到卧室拿起包裹找吃的。
没等吃完，就大叉叉地躺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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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此决有瑕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早晨。
唐寅随便对付了点吃的，走出房间。此时广场上人影寥寥，大多数人应是选择了连日苦修，只为了早日晋升，争取期满前能够获得参加总宗测试的资格。
看到唐寅，虽然也引起了一些目光的注意，但顶多也就是点点头示意，匆匆而过。
反正也不认识，唐寅也是对应着点头微笑。
上次随老头初到此地，也没来得及欣赏，此时正好补回来。
放眼望去，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远处朦胧的高峰，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山腰处若隐若现的雕栏玉彻，还有玉石铺就的山间小径，一切的一切，唐寅不由想起了前世，进京赶考时的踌躇满志、意志风发，落魄时的桃花庵，还有北平的西山。
“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
恍惚间，唐寅吟起了熟悉的戏谑诗。
“噗嗤~~~”
可没等吟出后两句，身后有人忍不住笑了。唐寅回头一看，正是乔辛，巧笑若兮地站在不远处。
“唐师兄高才！”
乔辛忍不住又笑弯了腰。
仅这两句确实很普通，唐寅也没多做解释，笑笑岔开话题。
“乔师妹早。”
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我刚到值班师叔那请教了点修炼上的问题，这不刚回来。”乔辛忍住笑，小女孩姿态地说道：”我昨天已经能感应到灵气了。你怎么样？”
“我~~~”
唐寅迟疑了一下，没有实话实说，”我还在努力。”
乔辛虽然纯真，但尚年少，说不准啥时候口直心快透露出去，也不一定是好事。两世悲催，唐寅倒是知错就改。
“唐师兄加油啊。”乔辛挥挥手准备撤退，“我要回去修炼了。”
“等等~~~”
唐寅叫住乔辛，打听了一下值班师叔的位置，便挥手再见。
早上吃饭的时候，唐寅重新捋了捋修炼口诀。当初李姓师叔给的口诀上，总纲里有那么一句话。
“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于此。”
这是易筋经里内容，唐寅是知道的，只不过宗门发放的炼精口诀里并没有后面的那部分，具体原因也不好猜测，正想找人问问。在晋入到化炁境或成内门弟子之前，按规定外门弟子是无权进入经阁的，否则倒是可以去书堆里寻求答案。
按照乔辛指的路线，唐寅很快找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只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打坐。
“晚辈唐寅拜见师叔。”
唐寅抱拳半拜，不卑不亢，但也做足了晚辈该有的尊重。
“嗯~~”
中年人算是回应了。
“晚辈想向师叔请教一些修炼疑问。”唐寅恭恭敬敬。
中年人仿佛入定了一般，又好像没听到唐寅所说，毫无反应。
唐寅略一沉吟，拿出一枚洗髓丹，上前轻轻放在茶几上，再退后恭站着。
“何事？”
唐寅斟酌了一下，没有透露自己有易筋经的口诀，只是提出了疑问。
“此决有瑕。”中年人又只是一句话。
唐寅再拿出第二枚洗髓丹置于茶几上。
“易筋洗髓，本是一体。易筋炼体，洗髓修法。”
“何处可得？”
“无解。”
“…”
前后送出了十几颗洗髓丹，唐寅基本也获得了想要的答案，包括其他修炼上的疑问，虽只是片言只语，但也已足够了。
拜别中年师叔后，唐寅回到了自己的修炼室。
“嘢~~~”唐寅握紧拳头，用力挥舞了几下，跟个大孩子似的兴奋大叫。
根据中年师叔的对答，唐寅大概进行了推理和猜测。原先易筋经和洗髓经必为一体，就像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一样，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宗门必然是由于某种原因，遗失了易筋经的传承，甚至本来就是没有，同时洗髓经变成了练精决。
所谓易筋，即坚其外；所言洗髓，即清其内。
登正果者，其筑基须有清虚和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障无碍，始可入定出定，如此进道必有其基。清虚者，洗髓；脱换者，易筋也。若其人内无清虚而有障，外无坚固而有碍，则无法入道。因此修道比先易筋以坚其体，壮内以助其外。
唐寅前世也算研究过一段不短日子的佛法，这些经义大体是明白的。只是当初没高人指点，或苦于灵气不足，只研究而不练禅，如同盲人摸象，聋子听音乐，心得甚少。
如继续单独修炼练精决走法修一路，晋级绝对神速，但若无易筋口诀配合加强体魄，实力估计会大打折扣。在这个世界里，自然免不了弱肉强食这个放诸四海而皆准的自然淘汰规则。如想以后走得更远更稳，基础必须是越扎实越好。
唐寅权衡了半天，一想通此点关键，眼神里更是越发坚定起来。
想做就做，唐寅倒也干脆。当即盘坐下来，闭上双眼，心头默念易筋经总纲和第一篇心法，待自觉心思法则俱熟之后，按照法决指引，面东而坐，再次进入禅定空灵状态，在全身毛孔不停地吸收天地灵气入体的同时，运转灵力通过经脉不停地冲刷全身的骨头、骨膜、血肉、甚至内脏。
随着灵力的不断运转，半柱香后，唐寅感觉到，身上每一处被冲刷的地方先是一丝丝清凉的感觉袭入，再跟随着阵阵针扎般的痛楚，这种痛楚持续很久，痛楚之后，唐寅能感觉到无比的温暖舒适，那一瞬间却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浮现心头。
灵气循环运转一遍又一遍，这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全身无处不在上演着。
甚至那一瞬间唐寅都没法保持空灵状态，脸上神情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在演喜剧呢。
一天、两天、三天转眼一周过去，由于洗髓丹具有部分辟谷丹效果，唐寅倒没多少饥饿感，也许是练功心切吧。就像在北平那阵子，和网友们组队玩dot，三天三夜只喝水，只是为了不上大厕所，影响玩游戏的兴致。
期间，鞠丰姬不文荆子恒三人也陆续能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至于乔辛，则一直在努力地尝试吸取灵气入体，一直在闭关。
修炼的日子过得很快，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周。
这一天，唐寅正在修炼，按照易筋经第一层心法要求的灵气运转线路，再一次完整地形成了一个冲刷循环后，脑海里突然轰地一声，唐寅豁然睁开眼睛，只感觉全身舒爽到了极点，仿佛全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这时候别说一头公牛，就是一头狮子，估计这家伙都敢冲过去揍。
如果这时候唐寅能达到炼精境，展开内视术，就会发现体内的骨骼、血肉和内脏外面都出现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唐寅再次闭目运转练精决，惊奇地发现体内经脉好像变宽了许多，又或者是经脉内的灵气减少了大半。仔细一看，灵气总量没少，确实体内经脉无故加宽甚至加强了，显得灵气量少了。就像本来半杯子的水，倒入一个干枯的大池子里一样。
再笨的人，此时也会知道是易筋经的功劳了。
“果然有用！”
唐寅难掩心头的狂喜，这才半个月，淬体第一层心法居然小成了。虽说是比单纯修炼练精决慢了很多，但唐寅明白自己得到的收获来说，简直超值。
经脉这个池子变大了，能容纳的天地灵气就会更多，经脉变强了，能承受的灵气压力就越大，也就能容纳密度更大的灵气。这两方面的提升，对法力上的好处可想而知，这是许多修士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天大造化。
当唐寅正陷入对以后可能的成就进行憧憬当中的时候，门外似乎一阵骚动，隐隐约约传来了乔辛的声音。
唐寅思索了一下，觉得反正修炼已告一段落，索性决定先结束修炼，顺便出去透透气。
待出得门来，映入眼帘的还是乔辛他们四人，如同当日刚测试成功一样，几人围着乔辛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
“各位师弟师妹何事如此高兴？”唐寅刚修炼有成，自然脸上带着少有的开心，开口道：“你们不会”
故意顿了顿，再作惊讶状：“你们不会是都晋入炼精境了吧？”
由于五人当中，唐寅年龄最大，自然就称自己为师兄了，众人也没啥意见。
“是乔师妹成功晋入炼精境了。”，胖子姬不文撇撇嘴，抢先说道：“鞠丰和荆子恒前几日也都成功吸取灵气了，只有我，一直没太大进展。”
说完了自顾自叹了口气，随即眼睛一亮，说道：“唐师兄你怎么样了？”
“恭喜乔师妹。”看着喜气洋洋的乔辛，唐寅微笑拱手，然后对胖子说道：“我运气好，昨日也已吸取成功。”
唐寅上次见乔辛的时候，这丫头已经能感受到灵气，如果现在还没能成功吸取灵气并充满全身经脉，并晋入炼精境，那才怪事了。
姬不文满脸的失望，毫无造作，显然是自己落后了，不免失落。
“师弟你行的，加油。”唐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先冲鞠丰和荆子恒点点头算打过招呼，然后安慰姬不文。
姬不文沉默了一下，半响后点点头，也不说什么。
“乔师妹如此天资，宗门不会没发现吧？”唐寅见暂时冷场，没话找话。
“值班师叔已上报分部。”乔辛眼中光芒一闪，娇笑道：“不过同样也要晋入炼精境后期才能参加总宗测试的。”
不到二十天就晋入炼精境初期，相当天才了，说宗门不关注肯定是假的，说不好已经有宗门老妖怪已经打破头了。而留在分部继续修炼，估计也是走走过场而已，成为核心内门弟子板上钉钉。
又说了一会话，众人各回各自的房间里继续修炼了，除了乔辛和唐寅，其他人都憋着一口气呢。
有了乔辛这颗耀眼的明珠，再加上同时进行淬体修炼，唐寅的修炼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和鞠丰荆子恒相当，应该不会太显眼了。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唐寅是教训极为深刻，当初作为江南四大才子，一榜解元，进京会试时，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最后却落得潦倒一生。
胡思乱想了一会，唐寅又一次进入修炼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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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炼精初期
日子如流水般一天一天的过去。
平时除了必要的进食、短暂的休息方便，或者清洗修炼出来的污垢之外，唐寅基本都在修炼。
宗门定期会发放丹药和相关物资，并派人送入各自的房间里。这种日子虽说枯燥，但修炼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足以弥补。宗门提供了这么好的服务，任何杂事都不用亲自去动手，在一些小宗门里想都不用去想。
所以第九分部里的弟子，个个都发了疯似地拼命修炼。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尽早晋升炼精后期，以获得总宗在每年年底举行一次的外门弟子测试大会。
大家族等有关系有背景的早通过各自手段进入内门了，分部里的外门弟子都是贫民百姓出身，是龙是虫，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当初唐寅只花了一天时间即可吸灵气入体，且灵气基本充满了全身经脉。可将淬体一层心法修炼到小成，却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如此看来，锻体功法晋级的困难可见一斑。但由此带来的好处，唐寅是能深刻体会的，并因此而庆幸不已。
如果说第一天修炼时，体内经脉如同一条条小溪流的话，那淬体之后，可以说是变成了一道道大江大河。经脉里的灵气从一开始的综综流淌，到了后面确实洪水般的万马奔腾。两者之间相差太大了，无任何可比性。
而淬体之后带来的好处，可不仅仅是经脉变宽，从而让同等境界下法力更强耐力更持久。还有一个关键的好处是肉体更坚韧、爆发力更强，防御力和恢复速度更快。可以想象出来，同等境界下，一个普通法修和一个法体双修的之间的战斗结果会是什么。
唐寅正在为此沾沾自喜却又矛盾地苦恼着。经脉扩充后，自身经脉就像永远填不满似的，他已经是尽最大努力来吸取了，甚至头顶都出现了小小的灵气漩涡，可就算如此，进入经脉内的灵气还是极其缓慢地增长着，就像一只蚊子进了大象肚子一样，基本没感觉。
自从突破到淬体一层小乘之后，又是七天过去了。
此时正在修炼中的唐寅停了下来。
“看样子离晋入炼精境还差上不少，应该是这里的灵气浓度不足，导致吸取速度太慢了。”唐寅暗自思量，然后狠了狠心，“浓度不足，那就加大吸力，吸力不够，那我就用药力弥补，一颗洗髓丹不够，那就两颗三颗！”
这家伙发起狠来，也不管不顾了，顺手抓取三颗洗髓丹，送入嘴里。
丹药一入口，迅速化作三股热流涌入腹部，几息后即融合成一道凌冽的药力，通过全身毛孔，化作一股强大的吸力。附近的灵气刹那间沸腾了，如千年不遇的洪水般猛然涌入唐寅体内，唐寅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经脉里的灵气在迅速地壮大着，就像不停地往瓶子里灌水一般，肉眼可见。然后慢慢地，头顶处竟然形成了一个半丈大的灵气漩涡。
几乎在此漩涡形成的同时，值班室里内那中年人倏地睁开眼睛，看向唐寅所在的修炼室，暗暗点头。
“此子不错！”
说完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此时唐寅体内经脉中，雄浑的灵气也在沸腾着，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袭入脑海。如果不是几天前淬体达到小成境界，如此狂暴的灵气，足以将唐寅的经脉全部撕裂，甚至变成废人一个，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还不够！”
如此速度，唐寅竟然一点都不满足，再次掏出三颗洗髓丹，一把吞下。
瞬息间，唐寅的身体彷佛是出现了一个黑洞，爆发出猛烈的吸力，将附件百米内的灵气，疯狂地吸掠过来，通过体表的毛孔狂猛地涌入经脉。此时，唐寅全身所有的毛孔已经张开到最大，隐隐更有血丝流出。狂暴的灵气涌动，头顶形成的漩涡，竟然又涨大到了一丈大小。
如此猛烈的灵气输入，唐寅感觉到的却不是舒爽，而是强烈的痛楚。那些承受不住压力的部分毛孔，竟然开始崩裂，血花不时飞溅而出，只几息，鲜血就沾满了衣袍，斑斑点点，看起来颇为狰狞。全身经脉摇摇欲坠，好像马上就会被狂暴的灵气撕碎掉，可总在最后关头，体内都会出现隐隐的金色光芒，护住心脉和经络。
如此大的动静，附近修炼的人此刻都能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异变，纷纷结束修炼站起，也有人走出房门观望。
“这是啥情况？”
“好像是九五二七，丫在搞神马鬼名堂？”
“唐寅？这小子太疯狂了吧！”
“想出名想疯了吧。”
“…”
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惊疑不定，或赞赏，或不屑，或落井下石。但有一个道理很明显，这么强悍的灵气浪潮下，换了自己绝对承受不住，甚至会被撕裂都有可能。
中年人也早立于窗前，目射奇光，投向唐寅那个方向。
“此子……近妖！”
沉吟半响后，一翻手腕，手里蓦然出现一块玉符，嘴唇微动，然后一捏而碎，随之一道无声无息的黄|色光影，自手掌处，射向总宗方向，瞬间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中年人转身走向卧榻，盘膝坐下，闭目打坐。
距离第九分部数千里外，总宗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山顶平台处，此刻也有一个白发老者，身着黑色长袍，如同一个凡人一般，正弓着腰侍弄这里的野花野草，一行一动，却充满了无尽大道的韵味。
“嗯？传音符？”
白发老者突然停下手里的活计，站直腰板，一股浩瀚无比的气势潮水般涌出，同时如同带电的双眸随着侧头动作向西望去。一道黄虹自西边急速飞来，倏地就到了老者面前。白发老者顺手一抄一捏，一息后摇摇头笑了笑，继续弯下腰侍弄花草。
外门弟子能引起如此大动静的，资质也算非常优秀了，可谓天才。但是这个世界如此浩大，所谓的天才那就是多如江鲫，就算本宗，每年也都涌现了不少类似的天才，可最终是否能有多高的成就，可就说不好了。先天带来的天才资质，只是成功的一个要素、一个好的起点而已，后天的气运，才是关键。只有过人的气运，才有可能得到常人无法得到的功法传承和修炼资源，才能在修真界中各种险恶中求得生存，也才能走得更远。
白发老者作为一宗的掌门，前前后后，修炼了不止千年，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心境早已化凡，一个所谓天才的外门弟子而已，甚至激不起一丝涟漪。
外界的一切，唐寅一无所知。此时他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境界里，被折磨得似哭似笑。自第二次吞下三颗洗髓丹都快一个时辰了，在疯狂地掠夺下，体内经脉的灵气基本已经雄浑无比，怎么看都处于满溢状态，但总感觉到还是存在那么一丝丝的空间尚未圆满，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
“再来！”
唐寅也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决定拼命了，再次吞入三颗洗髓丹，药力刚一散开，渗满鲜血的全身毛孔如同张开的血口一般，发出一股股狂暴的吸力，这下子附近三百米范围内的天地灵气，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狂风暴雨般向唐寅头顶上涌来，龙卷风似的漩涡再次不断扩大，一丈半、两丈、两丈半直至三丈大小才稳定下来。
附近的灵气都被抢掠过来之后，益发稀薄，再打坐也是几无寸进了，于是住得近的外门弟子都放弃了继续闭关修炼，而是走出房门围观并指指点点。广场上一时间人声鼎沸。
“给我开！”
强忍住比刚才十倍的痛楚，耳鼻已经开始流血的唐寅咬紧牙根，发出一声低吼。极量的灵气随着最后一次狂暴的吸掠，猛然压向最后一层阻碍。
“噗~~~”地一声在唐寅脑海里响起，就像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最后的那一层阻碍被绝对的力量强行突破，然后压碎，经脉内的灵气瞬间充满到了极致，一直承受着的深入骨髓的痛楚，在那一刹那蓦然消失，替代的是一股股浓浓的舒爽到了极致的感觉，如雪花般袭来，逐渐流遍四肢百骸。一股堪比炼精中期的强大的气势，慢慢自唐寅身上散发出来。
“成功了？！”
“这小子真有点狗屎运啊，这样都行？！”
“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厉害！”
“…”
乔辛他们几个也在观望的人群当中，原也目瞪口呆的，现在平复过来，也都是目闪异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年修士自然也看到了此幕，作为分部唯一的值班负责人，修为上的差距，自然也看得比其他人清晰。
“此子……妖孽！”
再无迟疑，以飞快的速度再次捏碎一道传音符，光芒刹那间消失在天际。
总宗那位白发老者，此时已停下手里活计，正席地而坐歇息着，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的样子。
“紧急传音符？”老者一蹙眉头，轻言道：“什么事情竟然使得小龙这孩子如此沉不住气？”
毫不在意地捏住传音符，可一息后，“什么？”老者竟然也动容了，飞快掏出一块传音符，急促说了一句：“马上控制现场，防止消息走漏。”只见身形一晃，瞬间自立定处消失不见。
此时唐寅正沉浸在突破到炼精境的快感当中，享受着体内汪洋般的灵气，在淬体心法的催动下，不停地滋润着全身，并飞快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皮肤、毛孔等等。
“紧守心神，全力稳定境界。”中年修士的声音好像从天边处传来，虚无缥缈地传入唐寅脑海。
中年修士就是白发老者口中所说的小龙，实际姓狄。收到白发老者的传音之后，狄小龙迅速打开第九分部的防护大阵，除宗门特定身份者外，无人可以进出，普通的传音符也都无法传出去。无根无凭的外门弟子，别说有传音符了，基本都没见过这玩意。
只十息，白发老者已经站在狄小龙边上。
“拜见师尊。”白发老者正是道源宗掌门喻林，狄小龙是喻林的记名弟子，在第九分部长老出外执行宗门任务后，临时接替分部长老的位置，深拜恭敬道：“弟子已按师尊指示打开防护大阵，消息应该没有泄露出去。”
“此事你做得不错！”
乍一说完，单手就朝虚空一抓，防护大阵突然猛闪着各色光芒，轰鸣声连续响起，随后一道浩瀚无边的气息，朝广场四周屋舍处笼罩而去。这一刻，所有的外门弟子都感觉到一种无法抵抗的寒意袭入脑海，紧跟着脑海中一阵针扎般的微疼，这股气息就消失无影无踪，防护大阵闪烁几下，也逐渐模糊下去。
所有的弟子除了头有点疼之外，一切没有任何不适。对于失去了今天的部分记忆，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一切如常。
“此事须保密，仅限于你我之间。”喻林声音很温和，目光却很冷。
“弟子定谨记师尊教诲。”
狄小龙神色如常，但很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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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记名弟子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广场四周，已然安静下来。
喻林不再说话，只是看似平静地，默默地眯缝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实际上内心却虽说不算惊涛骇浪，但也是波澜渐起。凭其还虚境后期圆满大修士的强大无匹的神识，别说小小的一个第九分部了，其在总宗的时候，大半个宗门基本都在神识范围之内，除了个别分部以及宗门边缘之外，一切风吹草动，皆逃不过这老家伙的感应。
修炼室里，唐寅现在的所有情形，宽大的经脉、雄厚无匹的灵气、异于常人的肉体强度，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喻林的神识感应。
虽说千年修炼，喻林确实也见过不少天才，但大部分当时所谓的天才，在漫长的修真大道上，大多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陆续陨落了，而能坚持到最后，飞升上届的，凤毛麟角。先天资质，后天气运，坚毅的修道之心，都是成功的重要因素。
三者相比，先天资质固然好，但是往往都是后两项决定一个修士将来的成就高低。一如当年和喻林同一时代的许多宗门骄子，大多数人中途就陨落了，反而喻林凭着普通的资质，一路走到现在，成了宗门掌门，甚至睥睨整个界面的绝顶人物。
但是像唐寅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值，让喻林情动不已。要说普通人甚至所谓的天才，能引起这种程度天象或许也有，但能在如此暴烈汹涌的灵气浪潮中活下来，并顺利晋级的，几无可能。要说这样的人，没有大气运、没有超强毅力，说出来根本不信。而且，这么宽大的经脉，这个世界里，先天人体里不太可能出现。
大气运意味着绝世宝物、无上传承和修炼资源。
可喻林神识无数次扫过唐寅那间房子，除了床底下的一块砖头之外，毫无所得。唐寅刚晋级炼精境，还没领取应有的储物袋呢，全身除了染成了血红的宗门制衣之外，身无长物。看其体内经脉中的熟悉的灵气流动方式，基本就能确定，唐寅所用的丹药、修炼的法决，都是宗门提供的。
“难道是那块砖头？”
可不管怎么看，都毫无异状，应该就是块砖头而已，也没放在心上，权当唐寅是无意中吃到了什么宝贝异果，才会有此造化。喻林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个流浪汉出身的普通人，居然会有宗门也没有传承的易筋经口诀。
喻林是道源宗掌门，自然知道练精决的来历。此决据传是宗门初代老祖在一处秘地历练时，从一个无名洞窟中的一个金色遗骸旁获得，只是几个人同时争抢，初代老祖获得了一半，另外一半所得者遁走后，再无踪影了，任老祖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任何消息。而根据宗门秘传，老祖还得到遗骸的一块随身玉牌，上面有关于此秘诀的大概介绍，知道这是一套无上秘诀，如修炼成功，则必得无上道果。可直到初代老祖飞升，还有后来多代老祖的努力，关于另外一半口诀的下落，也是音讯全无。而宗门也长期派弟子单独修炼这一半口诀，效果虽说不错，但和传说中相差太远了，慢慢地就沦为了平庸，而成了外门弟子入门修炼的大路货。
到了喻林这一代，基本对这套传承已经是毫无想法了。
而且原本宗门就没有完整法决，根本不知道另外一半口诀是何样子，喻林没想到这点也很正常。
至于搜魂，喻林还是不屑于去做。修炼这么多年，经历过种种的危机，生生死死，大风大浪，喻林都走过来了，虽说不算是个好人，毕竟手里下的亡魂确实不少，但如果为了屁大点利益，对自己宗门弟子、朋友、甚至亲人都采取这种阴毒方式的话，他也走不到现在，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至少在喻林眼里，目前的唐寅，不值得他出手搜魂。
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能有多大油水？再说喻林对自己的见识还是很有信心的，神识反复扫描，无任何不妥，那对这种妖孽，不如给其予以方便，结个善缘，拉拢人脉，万一真有一天自己飞升上界了，自己的家族不是还要有人帮忙照顾不是？
狄小龙倒也识趣，此时二话不说，恭恭敬敬地差后两步站立着。
“留意此子，尽可能给予方便。”喻林拿出一块身份玉牌，对狄小龙说道：“找机会送出此玉佩，但要谨记提醒不要随意出示。”
说完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又多了位师弟。”待喻林走后，狄小龙摇摇头笑道。
此时，一直在稳定境界中的唐寅，慢慢地从禅定中醒来，双眸缓缓睁开。发现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多姿多彩，每一种色彩，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道理，非常自然和谐。
“这就是炼精初期？”
感受着体内浩瀚的灵气涌动，根本不用自己催动易筋经口诀，自然而然地不断冲刷着血肉、内脏、骨骼，甚至拓宽后的经脉，不由大喜，猛然站起，一催法决，堪比炼精中期的气势，油然而起，全身骨骼咔咔咔一阵乱响，身上的血痂随之全部破碎跌落。比原来更为细腻的皮肤映入眼帘，再运起易筋心法，一层朦朦胧胧的淡金色煞然出现在体表，即使唐寅是个修真菜鸟，也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金身，丈八金身，这些在上辈子，唐寅也都是知道的。虽说自己现在离炼成金身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但至少踏出了第一步不是？
独自傻乐了一阵，唐寅试着运转必须晋入炼精境才具有的神识，赫然发现，一丈范围内的所有事物纤毫毕现、无所遁形。再往体内探视，也就是修真所说的内视，体内一切都反映到脑海当中，骨骼、内脏、血肉，还有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还有皮肤上螨虫
“卧槽，这么多？”
唐寅跟个孩子似的，运起法决全身狂抖，于是禁不住气势所迫的螨虫们，很悲惨地被甩落一地，一如当年牛魔王自身上甩出的虱子一个模样。
唐寅正在嘚瑟，狄小龙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先恭喜师弟晋入炼精境，赶紧收拾完，前来值班室，师兄我有事相告。”
“师弟？”平辈的口吻听得唐寅一愣一愣的，不过也不敢马虎，三两下收拾完了之后出门。
“拜见师叔。”唐寅倒不敢同样平辈相称，迟疑了一下道：“不知师叔找晚辈何事？”
“唐师弟莫要见外”狄小龙暗暗点头，随即掏出喻林给的玉佩，说道：”你已被师尊看中，这是身份玉佩。”
唐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玉佩。刚入门的弟子，刚突破炼精境就有人关注，也是种幸福啊，且不管对方是谁，应该不会害自己吧，自己一条贱命，人家捏死自己是随手之间的事，再说也没啥油水可图的。再者看这阵势，不接受估计不行啊，得罪不起。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叫我师兄就行。”见唐寅接过玉佩，狄小龙拍了拍唐寅肩膀，笑道：“你和我一样，都暂时是记名弟子。记住了，师尊是本宗掌门，以后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影响，莫要丢了我们这一门的脸。”
虽然很隐晦，但唐寅也能大概听明白，狄师兄的意思是让自己不可随意透露身份，或者用玉佩来乒同门。
见狄小龙如此和善，唐寅也自然了起来，崇拜地问道：“师兄现在到了什么境界？”
“凝神中期圆满。”狄小龙也没藏着掖着，反正迟早会知道的，然后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师尊平时不太管我们，一切都要靠自己。“
听这意思，这位便宜师傅倒像一位闲云野鹤似的人物啊，唐寅也终于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当初第一次向狄小龙请教修炼上得问题的时候，狄小龙还收洗( 梵天记 http://www.xlawen.org/kan/43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