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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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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师妹的坟前,我一滴泪也没有流,师父说过,我们江湖里面的人,其实多半都是这样死的。而有很多人,从来就没有人为他们收尸。

    我在荒野中奔跑,我在山林中长啸,我在寂寞的黑夜中舞剑,长发在风中飞舞,我心在空虚的太空俯瞰着我卑微的躯体,如狂风中的落叶,如巨浪中的木屑,我在寂寞与伤痛中沉浮。

    望着无尽的黑夜,我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

    我知道我这一生都报不了仇的,仇人的剑太快,小师妹挡了他十三剑,也许我可以挡他三十剑。但最后他还是可以杀了我,但我连他的衣袖都碰不到。

    师父说,他可能是京城六扇门的捕快,也有可能是保卫宋人皇上的大内高手。

    无论他是什么人,他都是我的仇人,但我却报不了仇。我看着手中的剑,我知道已经到了极限,我不能再快了。

    师父说,杀人不一定要用剑,杀人可以有很多种方法。

    一个平凡的午后,一个普通的市集,同样的喧嚣,同样的嘈杂,同样的面孔。我在一个酒楼上喝酒,我要了一坛酒,一个人慢慢的喝。

    我知道我还有很多时间,杀手的生活,如果不是在杀人,就是准备去杀人,或者,被人杀。

    而之前,我常常会去酒楼喝酒。

    酒楼之中酒桌不少,酒客却不多。我知道我后面坐着三个人,我知道他们也是江湖中人,他们带刀,我带剑。

    他们谈论着江湖中的恩怨情仇,他们大笑着武林中的奇闻趣事。他们说听说辽人有一个刺客组织,想不到辽人也会干这种勾当。听说里面有一个刺客武功不错,杀了我们宋人好多豪杰,还刺杀了两个主战将军,不过前不久他们想要前来刺杀吴将军时却被京城来的人围杀了。真是大快人心,听说枭首示众,却不料尸体半夜被人偷了,真是奇闻,就在六扇门韩冲的眼底下被人偷了。

    不过那人也是厉害,六丈高的旗杆,居然让他把头颅盗了去,不简单不简单……

    我喝完了一坛酒,我很少喝这么多,尽管我要那么多,我想起了我的小师妹,想起了她的脸,想起了她的眼。小师妹总是很忧伤,后来我们见面,小师妹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总是在吹她的紫竹短箫。她的箫声中总是充满了孤独。

    我想起了很多年以前那一个孤单饥饿寒冷的黑夜。

    我是一个孤儿,师父收养了我传了我武功,师父说,我是六人之中最有希望的人,因为我是宋人!

    因为我是宋人,小师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句话。

    师父说过,刺客如果过了五十岁还没死,那他就可以收徒了,或者,收山。

    小师妹对我的两个师兄和两个师弟都说过,如果到那个时候我们还活着,我就嫁给你,从此隐居山林,不理红尘俗世。

    我希望我是辽人,但我是宋人。

    此时的天空,黑云满天,却没有风。我喜欢雨天,可是天一直没有下雨,小师妹曾经痴痴的看着我,她说她希望我不是宋人,宋人杀了她的父亲母亲,杀了她的哥哥弟弟,侮辱了她的姐姐。她的姐姐用清白和生命保护了她。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等她再一次回去的时候,她曾经的家,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草原之上。

    我要报仇,小师妹说。那个雨天,我站在屋檐下,我为她谱了一曲箫,断魂。

    岁月悠悠,生死无常。小师妹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酒楼之上,把酒在手,昂首望天。独忆,独伤。

    驱不走的思念,散不尽的乌云,我从包袱里取出箫,轻轻吹了几声,音不对,也许是酒还没喝够,也许是酒喝多了。

    但箫声还是在雨中迷漫开去,吹箫除了用口,还可以用心。

    漫天大雨在城市中飞舞,如倾如泻,雨声随大,却阻不住我的箫声,烈酒虽浓,却醉不了我的痴心,时光虽逝,却淡漠不了我的记忆。箫声在雨中穿插,刀剑在心中狂舞,希望却在眼前慢慢消逝。

    过去的很多记忆和身影在雨中慢慢清晰又慢慢淡去,唯有几滴水珠似乎在眼前慢慢流过。

    小师妹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爱,她恨极了宋人。她发誓要报仇,她杀人之后总要画上一个狼头留下报仇两个血字,她的“复仇冤魂”名气太大。所以她死的很快。

    在那个小树林中,在那个阴阴的午后,在那个后来飘着一丝细雨的午后。小师妹死在了那里。

    我们原本要在那里会合,小师妹却在那里遇伏。也许,小师妹早就死了,在她的亲人离她而去的时候,她就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想要复仇的躯体,和一个拼命想要复仇的灵魂。

    两个师弟对我说不愿独活,愿随她而去。我没有阻挡,我知道,爱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

    我看着他们穿越细雨,穿越生死,穿越时空向小师妹飞去,看着他们在风雨中飘摇,看着他们的灵魂离躯体而去。

    我在细雨中静静矗立,小师妹中剑之后向我看了她的最后一眼。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执着,一些追求,小师妹的死,也许也是她的一个希望吧。可以很快的看到她的亲人了。

    大雨中,酒楼上,我独自抚箫,伤魄断魂。

    一曲终了,身后有人拍掌称赞。有个人说道,掌柜的,他的账算我的。

    我转身看去,酒楼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白衣。头巾衣袖中尚有水迹,身后两个黑衣家人,似是避雨而入。

    我微微点点头,表示谢意。师父说过,最难对付的敌人,就是你曾经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没有朋友,而且,除了小师妹,我从不把其她女人看在眼里,即使她女扮男装。

    她在我对面坐下,两个家人在身后跟随,她拿出一根箫,白玉精雕而成,同样白玉的手腕微微举起,轻声说道,请指教。

    她的声音很清脆。

    大雨依然在下,酒楼中却宁静如夜,唯有她的箫声如歌如泣,如梦如幻。只是,少了心伤的魂魄。

    如烟如水,如幻如真,她的箫声在我心中环绕,她的箫声中多了另外一种东西。

    同样的箫声,不同的心。

    我的魂和你不一样。

    我说,这叫断魂,你的魂没有断。

    她轻轻垂首轻笑,谢谢指教。

    她唇红齿白,眉如新月,眼如天星。

    我起身,在雨中穿行而过。她的箫声没有魂断,却能将人已断的魂接起。

    那又如何?我这世间游走的躯体,魂已经在小师妹死的那刻随她而去,此刻活着的,只是想要为她报仇,为师父刺杀的一个身躯。已经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执着。

    在进入雨中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很多年以前我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在我很小的时候,在我要死的那一刻,我曾经仰望着星空,看着漆黑的夜,风从眼前流过。我对自己说,原来,我是这样死的。可我遇上了师父,我没有死,可我一直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天边,夕阳垂落,红霞满天。

    屋外,杨柳击水,柳絮花飞。

    屋内,点上一盏红烛,放上一盏清酒,等待黑夜,等待小师妹魂魄前来相会。等待寂寞,等待天明……

    看得破生死,却看不破爱恨。

    大师兄飞鸽传书,半月后,城外旧屋相会,有任务。

    随手放飞,鸽子一声鸣叫,直冲天际。

    来易来,去易去,生命何曾有如此潇洒?

    三天后,雨停,我在河边垂钓。

    看着鱼在钩旁游过,看着鱼试探诱饵,看着鱼咬饵上钩,再看着鱼脱钩而去。水中也好,岸上也好,有人的地方,就有阴谋。

    河中有轻舟滑过,舟中有轻莺燕语,风中传来轻轻一叹,垂首湿裳待青鱼,莫若散发弄扁舟。

    有人笑应道,你且醉步看倒影,哪知他人亦自赏。

    我抬头,和她相对。

    是你?她红唇轻笑,右手举起一只白玉箫,软软偎在船廊边。

    我微微点头。她白裳已然换去,身上红颜盖眼。

    我忽然想起小师妹,红颜薄命。

    船家!停船。她的声音柔媚而清脆。

    请指教!她轻轻颌首。

    箫声起,如飞燕如游鱼,广阔天地,闲云悠风。

    我看着鱼游来又游去,上钩又脱钩。

    她的声音又起,请指教。

    我缓缓点头。

    鱼杆落,箫上口,气冲云霄。风起,云散,久别相聚终相散。花开,花落,江湖不老红颜老。

    我听见她的叹息,江湖有多深?江湖有多险?

    我说,江湖?就像这水中的鱼一样,不在其中不明了!

    起风了,云聚。似乎江南除了正在下雨,就是将要下雨。

    举手一别,再无回头。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三生

    寂寞空旷的小屋,陈旧的桌子,破败的窗棂,还有残旧的蜘蛛网。

    黑夜,没有星,也没有光。唯有大雨倾城,我坐在桌旁等待。

    我已习惯于寂寞中等待,在等待中期待。

    在每个杀人的前夜,我习惯于静静的等待,等待黎明,等待未知的将来,杀人或者被人所杀。

    二师兄在大雨中闯入,身上的剑伤还在流血,头上的乱发如风雨中的细草。

    二师兄惨白的脸,无望的眼神,他说,是韩冲,大师兄死了,我也要死了,回去,找师父,任务失败了。

    我说,还有我,你们不应该提前行动的。

    二师兄颤抖的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终于没能说出来,二师兄死了,我还活着。

    他倒在了我面前,我依然坐在桌前。外面,雨还在下。

    两天之后,雨还没有停,我带着箫剑进了一所府第,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次刺杀的人一定还是吴将军。

    小师妹死后的那一段时间,师父曾经闭门一个月。

    他出来后的第一个任务只说给了大师兄听,他希望大师兄组织这次刺杀。因为大师兄是唯一一个不爱小师妹的人。大师兄只爱剑,可他最后还是死在了剑下,人世间又有多少人不是死在自己的所爱之上?

    六人中,大师兄剑术第一,可是他没有情。

    其实有情又如何,无情又如何?大师兄最后还是死了。

    我在雨中穿行,我在雨中飞跃,我在雨中等待。

    府第中的侍卫不多,巡逻的兵士也很少,但我知道,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更深,我在雨中慢慢行走。雨点打在额头的感觉,很熟悉,像小师妹缓缓吹过的气。

    我在雨中听到了箫声,这本应该是我手中的箫发出来的,而此刻断魂却被另一个人用另一枝箫在吹奏,而且,魂似乎断了。

    我的心在一刹那间回到了过去,在那个雨天,在那个屋檐下,我为小师妹所奏的断魂。小师妹悟性很高,她很快的就能吹出断魂,而且,她的魂比我更伤,更痛。

    我在她窗前静立,她席地而坐,看着帘外的大雨,她又吹了一遍。声入我心,我竟似拿不动我的黑玉短箫。她的魂,断了。为何而断?

    泪水和雨水缓缓流下,我怔在当地。我似已死,我早已不曾流泪。泪水却和雨水缓缓流下。

    一曲终了,我已不知身在何处。

    我记起小师妹的泪水滑过我胸膛的感觉,我记起小师妹含恨问天的痛楚,我记起我心已在小师妹死的那刻堕入黑夜。

    她又再吹一曲,如雨后春竹,如冬河解冻,如飞燕掠空,如流水三千,如我,死后重生。

    我问,这叫什么曲?

    她惊异回首,我揭开蒙面。我见她眼中喜悦,我见她笑容,和小师妹很像。也许这世上所有女子喜悦的笑容都是一样,只是小师妹的笑容很少。

    这叫重生,她说,专为断魂而作的。她轻轻的微笑,眉如新月,眼如天星。

    我在她屋里席地而坐,捧茶而饮。

    一个全身湿透的黑衣人,坐在她的面前。而她,平静如昔。

    她看着我身上的长剑问,你是刺客?

    我点点头,我不骗人,哪怕是临死的人。

    你是来刺杀我爹爹的?她的眼中凄凉而美丽。她的神情哀怨而无奈。

    你爹爹?吴将军?

    她点点头,侧目向窗外看去。

    我起身说道,半月后,我又来。

    等一下。她转身道,请饮尽这杯茶,我为你吹一曲。

    我在山前独坐,我在山前等待,我在山前独自抚摸长箫。落日的余晖在箫上印上一丝光亮的痕迹,我的心如即将到来的黑夜,沉静。

    她的箫中可以断魂,我的箫中却不能重生。

    风起,有叶从眼前飘过。

    从小师妹死后,我就没有重生的理由,在我,只有断魂。

    箫声又起,我又见她的眉,又见她的眼,她的笑容很像小师妹,重生?可以吗?

    师父的须发已斑白,一夜之间,师父似真正老了。他的目光不再坚定,他的手不再稳重,他的身躯不再挺立。

    师父,老了。

    星儿,看好了,师父最后对我说。

    师父的剑在山前飘飞,师父的影在心中环绕。师父的声音在灵魂最深处停留。师父说,刺客不应该有感情。

    师父最后一次试剑,用他自己的血。

    我将师父的头颅收好,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吴将军和韩冲都曾见过师父,他们也曾经号召宋人侠士围杀,他们曾下两万两的白银赏金寻找师父的头颅。

    如今,师父的头颅在我手中。

    我忽然觉得,其实杀与不杀,那又如何?千百年之后,每个人都是要死的。

    看着天边飞过的孤雁,我觉得,我很像它。

    江南多雨,又是一个雨天,平凡的小镇,平凡的市集,喧闹的人群,一样的面孔。酒楼的掌柜还记得我,一坛酒,一盘花生,一盘干肉。

    我在酒楼喝酒,酒楼中很多桌子,却只有很少的食客。我喝着酒看着雨,桌上是黑玉箫,玄铁剑,还有,装着师父头颅的黑盒。

    我在酒楼上吹箫,在雨中,千古不变的箫声,却带着不相同的层层心恨。

    你真的有那么多的恨吗?

    她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道,我已把自己放逐到了千年之后。

    她轻轻一声叹息,我停箫看着她。她美丽倾城的脸上,竟也有着无奈和心痛。她的伤痛和小师妹很像。

    可以请我喝一杯酒吗?她问。

    我点点头。

    她抱起酒坛,如长河瀑布,如星月光芒,酒在半空中露出清澈。

    我说,不必如此。

    她幽幽的看着我,她说,每个人都有一些追求和执着,你信不信?

    我自然相信,小师妹死于她的执着,两个师弟死于他们的追求,我呢?有一天我会怎样死去呢?

    我不答,静静看窗外的雨。

    你很喜欢雨天?她问。

    我微微点下头。

    你似乎不想和我说话?

    我再次点点头。目光没有从雨幕中移开。

    你有所爱的人吗?

    我稳坐不动。

    呵,她轻笑一声,自顾自仰头如长鲸吸水,长饮坛中烈酒。良久,缓缓说道,有一天,下着雨,我爱上了一个人。就在一个雨天,在一个酒楼,在他的箫声中,我感受到了他的心,在他回首的那一刻,我爱上了他。后来,他离我而去,只留下一曲断魂。我一曲再曲,我知道,我的箫和他不同。

    我以为从此再无消息,却又在那一刻,聆听你的心。

    后来又是一个雨天,望着雨,我在一刹那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叫断魂,我一曲,发现自己魂已断。我再曲,忘记了过往一却,觉天地间不再有所牵挂。我不愿他如此,我为他作重生,只要他还在,就有一天可以听到,只要他听到,他就不再孤寂,他就可以重生。

    因为,从此,有个人会牵挂他。

    而他,那个时候就在窗外,我知道,我的生命中从此只有重生,再无断魂。可在那一刻,他的剑,再次断了我的魂。

    我说,天地间有很多事情,是人力所不能改变的。你只能接受,无法逃避。

    她说,为了我,我们可以和命运赌一局。

    我沉默,眼光从未移开。

    她的脸,和小师妹一样。也许,是小师妹和她一样。也许,小师妹从来就和她不一样。

    我拿一千年的幸福和你赌,我相信你可以重生。

    我看着她的手,如白玉。那是拿箫的手,不是拿剑的手。

    你不该来。

    但我已经来了,既然有了开始,就要有过程,就要有结束。

    我的生命已不只是属于我自己。

    所以我要你重生!

    我再次沉默,楼外的雨更大了。雨中有师父飘飞的身影,有小师妹的寂寞,有我的记忆。

    我说,还有三天就有半月了。

    我拿起剑箫,提起黑盒,遁入雨中。身后传来一曲箫声,如断魂,伤人心魄,如重生,同样伤人心魄。

    在小师妹的坟前,我静静坐了一天。

    此去,再无回头之日,再相见已是黄泉。撒一杯黄土,我为你吹一曲重生。

    箫声中有鹤鸣。

    我知道,无论我相信与否,她已经进入了我的箫。

    江南多雨,今天却是天晴。

    在吴府中,我见到了吴将军,还有韩冲。

    两人看着我,我平静。

    你是何人,如何杀了他?韩冲问我。

    我说,在下,刺客杨雨星,他是我师父,我没有杀他,我也杀不了他,他是自杀的。

    哦?吴将军看着我,眼中闪出迷惑的神情。他为何自杀?

    因为他想要我带着他的头来领赏,乘你不防,一剑将你杀死。

    吴将军大笑,手中玩赏着我的玄铁剑,问,你如今剑已不在手上,用意又告知了我,试问你用什么来杀我?又怎么杀得了我?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你!因为我是宋人。

    韩冲精湛的目光向我扫来,在我腰际露出的一点箫口停留,你也懂得吹箫?

    我欠身点头。

    吴将军大笑,原来是同道中人,请露一手如何?

    庭院里,小山外,亭台间。一湾清水,一束淡菊,一缕清香,一座香炉。我在亭台外,取箫。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杨雨星,只有一个未尽心事的幽魂。我心中无恨无欲,无杀无争。只有谦意伴着断魂在风中飘荡。如天上云,才聚又散。

    吴将军和韩冲相对叹道,听君一曲,万事皆休。

    叹归叹,韩冲的手依旧在腰间长握。

    我换曲调,重生在众花中欢跳,时间如流水飞逝。

    一个身影似在走近。

    是你吗?她问?

    韩冲在那一刻转身看去,吴将军大笑,紫茵快过来,一听高手曲调。就在那一刻,黑玉短剑自箫中蹦出,如流星飞过黑夜,如闪电照亮黎明。如我心,有去无返。

    如飞燕穿檐,又如虹现长空。

    吴将军的眼光在她,韩冲的眼光在她。只有她的眼光在我。

    我的黑玉短剑刺进了她的胸口。我看到她的眼,她的唇。看到了她的悲,她的痛她的伤,还有她的微笑。

    她说,我愿用我一千年的幸福来和你赌,赌你终有一天会重生。

    我说,剑上有毒,解药在数百里之外,我愿去取。

    吴将军抱着她看着她,眼中有一滴泪落下。泪水顺着她洁白脸颊滑过,我的心突然很痛。

    韩冲的剑在我颈上。

    她说,让他去,我愿意赌。她的声音悠远,她的声音平静,她的神情充满了希望。

    我从来就不知道我有这样快的速度,我已麻木。马匹已为我累死,我只知道向前。

    你愿意用一千年的幸福来和我做赌,我愿意用一千年的孤寂来换取你的幸福。

    黑夜,寂静。我在她床前屈膝,我见她美丽的睫毛,我见她白玉的手。我见她不再红润的嘴唇。我不再见她天星般的眼睛。

    吴将军说,紫茵遗言,来世相见,当以箫声相辨。

    吴将军问,为何?

    我是宋人,但,他是我师父,是他养我长大,没有他,原本就不会有我。

    吴将军再问,为何?

    她是红颜知己,一生可遇不可求。她死于执着,我同样也是,今生已尽,来世我会还她,我会还她一千年的幸福。

    我从来没有骗过人,除了要杀吴将军这个目的以外。

    韩冲看着我,他的眼光冷漠而高傲,他的神情赞许而蔑视。他将玄铁剑还给我,我静静看天上明月。一千年的幸福,我能给你吗?

    月夜,剑在那一刻出手。

    也许当初我看错了,韩冲的剑比我预料的要快得多。

    也许,是我的手慢了。

    只记得在天际似乎有一颗流星滑过,瞬间的光华曾经照耀了夜空。生命的消逝也许要快过流星吧。

    师父说过,杀手最后的结局一般都是被人所杀,当你选择了这条路,你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时刻。回头!也许只有来生。

    很多年以前,我就有一个愿望,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希望我死的时候,身边再没有一个亲人,再没有一个爱我怜我的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痛苦,何必在死的时候再让别人痛苦呢。

    韩冲的剑在我胸前穿过,我似乎听到一种风声,又似乎看到朝阳升起,我眼前出现一片金色和黑色的光,

    我听到我倒下的声音,韩冲从我身旁静静走过。

    黑暗无边的夜,凉如水,我在河边行走。我没有目的,没有思想,在河的尽头有一座桥,桥边有一座凉亭,亭中有个孟婆。

    要喝茶吗?孟婆问我。

    我摇摇头,从身边取出箫,在凉亭边外,箫声蔓延,如泣如诉,如歌如舞,有离别,有哀伤,还有我的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泪已经会自己流出来了。

    孟婆静听,她问我,这叫什么曲?

    我说,断魂!

    人世间有太多的爱恨情仇,太多的哀怨离别,就是因为有太多的记忆,有太多的放不下。喝一碗忘魂汤,从此了无牵挂!孟婆捧一碗茶在我眼前,忘记她,从此就是自由。

    我轻轻摇头,箫声转变,如清晨薄雾,如飞鸟啼鸣,如河水欢腾,如我心,死后重生。

    孟婆静听,她问我,这叫什么曲?

    我说,重生!

    一个人总要有个希望,也许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虚耗光阴,徒增烦恼罢了。但,我本身就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孟婆轻轻叹了口气,你记得前世又如何,她可是喝过忘魂汤的。

    奈何桥上,有亡魂前往。

    有些人生前没有抓住的东西,也许会后悔一辈子。但我所放弃的希望,会使我后悔一千年。

    我把忘魂汤缓缓倒入河中,黝黑翻滚的河水,慢慢变得平缓清澈,有伤心有痛苦有悔恨的又岂是只有人所具有,这水,也有痛吧。

    跨过此桥,从此万千幽魂再无烦恼,只是,我不在其中。

    孟婆幽幽的声音似还在耳傍遗留,她说,人世间的情仇恩怨,不是人自己可以左右的。冥冥中皆有天意。

    我说,我只要找到她,告诉她,我已回头,在我在吴府吹重生的时候,我已经重生了。不用她一千年的幸福来换。

    孟婆轻笑,有多少记忆就有多少痛苦,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失望。年轻人,值得你一千的孤寂吗?

    我没有回答。有些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

    正文 第一百章 结局

    朝阳再次升起,我在草原上驰骋,带着前世的记忆,寻找有梦的地方。

    辽国早已消逝在历史的痕迹之中,师父的尸骨也早已化为灰飞。天地之间依然存在的,还是那爱恨情仇,家仇国难。

    大金国的崛起是宋朝的帮助,那又如何,在民族与国家前方,只有利益。

    我是金人,但我曾经是个宋人,可我曾经希望我自己是个辽人。

    我在草原上行走,我在草原上寻找。

    我不知道她到了何方,我只知道,只要我还在,我就会一直的寻找。

    来到江南,来到杨府。这里,曾经被叫做吴府。

    荣华依旧,车马如前。

    我在府前站立,看着陌生的人群在府中进进出处。我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梦三十年。

    我在府前吹箫,如唤如诉,如托如嘱。|乳燕盼归,三春待雨。

    大门开处,一黑衣家人飘然而至。

    他说,这里是杨府,不可喧哗卖艺。

    我停箫而去。人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前世在此,今世又在此。

    在红尘的闹市,在嘈杂的酒肆,在飘香的青楼,在熙熙的人群之间,在江湖河海之中,在草原名山之中,我一曲箫,只为一个人。

    很多年以后,无论在宋人还是金人中,都有一个传说,传说有一个孤独的剑客,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带着一只支黑色的箫,一柄黑色的剑,他一直在寻找,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他的箫声断人心魄,他的剑快如流星。

    两鬓须发在漫长的岁月中慢慢变为灰白,深邃的眼光慢慢变得忧伤。不变的只有黑色的剑和断魂的箫声。

    在夕阳落下的那一刻,我来到了一个江南的小镇。

    纷飞的战火没有使这里变样,平凡的小镇,喧闹的人群,还有依然矗立的小酒楼。

    在很多年以前,我曾经来过这里,我记得,在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已经深深的记住了我。

    还是一个雨天,大雨依然在下,我在酒楼上喝着酒。我取出了箫,离上次在这里吹箫,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故事了。

    箫声在雨中穿插,箫声在雨中回忆,也许,从第一次在这里吹箫开始,我就错了。

    有一个小女孩轻轻的说道,他的箫声好熟悉好悲伤啊,好像娘死前所吹的那样!难道他也有亲人死在金人的手下吗?

    我回首,一个老人紧紧抱着他的孙女,恐惧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拿箫的手。他看见了我桌上的长剑。

    我长啸,啸声在大雨中粉碎纷飞。

    我松开老人的双手。

    我问,你知道这个箫声的名字吗?

    小女孩答道,这叫断魂,我想念娘亲的时候,我也能吹!

    你娘怎么死的?

    小女孩低头不语。

    去年逃难时,被金国乱兵所杀!老人喃喃说道。他的眼睛看着窗外,麻木而空洞。

    我起身,离去,没有目标,没有选择。

    在雨中,我放声长笑,箫声再起,如生如死,如聚如散。

    我在崖前长坐。很多年以前,我就有个愿望,我想知道,这次我又是怎么死的,原来,我是死在这里的。

    黑暗无边的夜,凉如水,我在河边行走。

    在河的尽头有一座桥,桥边有一座凉亭,凉亭之中,依然有个孟婆。

    要喝茶吗?孟婆问我。

    我摇摇头,从身边取出箫,在凉亭边外,箫声蔓延,如生如死。奈何桥边,幽魂停步,河水停流。

    孟婆静听,她问我,这叫什么曲?

    我说,生离死别!

    孟婆说,生不相见,死不相逢,任凭你箫声彻骨,你又怎么能通生死。

    我说,她用一千年的幸福,换来我的重生,为何我一千年的寂寞,却不能换来她的幸福。

    孟婆轻笑,你可以感动上天,却不能左右上天。换与不换,不在于你,你又何必自寻烦恼?来来去去,今世来生,又如何,一碗忘魂汤,可以消尽所有烦恼。

    我摇头,箫声转变,如金如鼓,如瀑布急流,又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坚定。

    孟婆静听,她问我,这叫什么曲?

    我说,无悔!

    无论人世阴阳,我们每天都在做着一些事情,有人后悔,有人庆幸,有人责怪上天哀怨世人。

    我无悔,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无悔。

    孟婆轻轻叹了口气,无怨无悔又如何,她已不记得前世,纵相逢又如何?

    我说,我还有箫声,我还可以还她幸福。

    奈何桥上,有亡魂前往。

    有些人认定的东西,是怎么也不会放弃的,其实放弃了又如何?人生原本就很短暂,你得到了又如何,失去了又如何?

    跨过此桥,从此世间又多了一个执着的人。

    黄沙漫漫迷眼眸,岁月空空此身纵。

    黄沙又起,我侧身垂首。任风沙在在身畔吹过。

    陪伴我的是那黑色的萧和黑色的剑,还有那熟悉的白马。

    离开了江南,我来到了塞外。这里的天空和她最后的眼神一样,悠远而空旷。

    我离开每一个我熟悉了的地方,带着我的萧声和失落。在行走中寻找,在希望中失望。

    风沙猛烈,埋住我身却埋不了我心。岁月悠久,老了我的容颜却老不了我的信念。

    蒙古的铁骑纵横整个天下,征战南北。灭了金人,又灭了宋人。

    我一人一马,在岁月与风沙中带着我的萧声,寻找着未来。

    离开了江南,离开了从前,记忆中的一切都深深的埋入了心中。

    我在草原上驰骋,这里的天空悠蓝,白云悠闲,像她的笑容。

    草原上有放牧的羊群,我在羊群边上坐下。遥看草原深处,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看过天边。萧在手中,却不知道应该吹出什么。

    你也会吹这个吗?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

    我说,会。

    小女孩抱着一只小羊问,你吹的有我姐姐好听吗?我姐姐经常在草原上牧羊的时候吹箫,他们叫她草原上最美的精灵,她吹出的声音可以吸引住天上的大雁,可以让白云为她停留,我家的羊群走丢了只要听到她的箫声都可以自己回来。

    我说,我不能。

    小女孩看着我,轻轻一叹。

    她?竟也会叹气?

    我姐姐是草原上的精灵,是整个大草原上唯一的一个精灵,再也没有比她吹的更好听的了,如果你听过她的箫声,你以后就不会再吹箫的了。

    我说,她在哪里?

    小女孩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转瞬间又变得明亮,一手抱住小羊,一手直指向远方。

    我问,那是哪里?

    那是天下最中心的地方,姐姐和皇上在一起。他们说皇上可以给我姐姐一切她想要的东西。可是我还是不知道皇上是什么,但我知道,姐姐再也不能回来了。

    我说,皇上就是一个可以给你除了自由以外的东西的人。

    草原上有风在吹,草原上有云在飘。

    小女孩和着她的羊群在风中前行,我在风里吹箫,重生。

    如风抚长发,如雨润青禾,如雪落屋檐。

    小女孩回首惊喜,原来你也会这曲?

    我见她眼光如星,我见羊群矗立静听,我见飞雁徘徊,我见风中似曾熟悉的感觉。

    原来,你也曾重生。

    曲调突变,如羊失其群,如雁落孤单,如玉落尘埃,如我,孤寂无声。

    我见她泪水如流,我见雁乱长空,我见羊四散哀鸣。

    小女孩说,在草原英雄死的那一天,姐姐曾经吹过,为她最爱的那个人。

    我问,你姐姐什么时候走的?

    小女孩抚摸在怀里的小羊轻轻的说,在小白的妈妈的妈妈像小白那么大的时候走的,我记得,那天下雨了。

    我说,你姐姐会回来的。

    我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驰去。大内皇宫又如何?蒙古大帝又如何?

    我在草原上飞奔,在第二个黄昏到来时到了草原的边缘,这里有个小镇,一个普通的市集,同样的喧嚣,同样的嘈杂,同样的沧桑。这里还有一个酒楼,酒楼之中有二楼。

    我在酒楼上喝酒,我要了一坛酒,一个人慢慢的喝。

    看着窗外落日的余晖渐渐消散,看着窗外乌云慢慢集聚,看着窗外细雨纷飞。

    酒楼之中酒桌不少,酒客却不多。我知道我后面坐着三个人,我知道他们是草原上的人,他们的身上有一股草原的气息。我带剑,他们带马鞭。

    他们一生牧马放鹰,草原驰骋。而我,一生寻觅天下,流浪山河。

    他们大笑着草原中的牧马驱羊,他们谈论着草原上的奇闻异事。他们说听说草原上最美的精灵被皇上征召进了京城,进了天下最富贵的地方。他们说只有那种地方才适合草原上最美的精灵。也只有和皇上在一起才是草原上最美精灵的最好归属。不知道是皇上有福还是精灵有福,才有这样的结合,在这之前,在这之后,这样的事不会再有。

    他们说这本来是草原上的骄傲,可是谁又知道,是皇上无福还是精灵无福,进宫不到一年,精灵竟然就这样离世而去,从此世上再也无人可以吹得如此的箫了。听说皇上摆朝已经有一月。天下难得是有心人,可惜了。

    我喝完了一坛酒,我很少喝这么多,尽管我要那么多。我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在那个雨中的酒楼,就在回首的那一刻,从此断魂随你而去。我想起了后来的每一个雨天,雨中总有你的承诺,你换回了我的重生,我却始终无法还给你属于你的幸福。

    我在雨中重步而行,雨点落在额前的感觉,好像,好像很多年以前,血在上面流过的感觉。

    草原的边缘有一座山,山上有一个顶峰,我在顶峰看着这尘世间。茫茫众生,我又在何处?仰望苍穹,天又在何处?细雨纷飞,风吹长发,衣带在雨中慢慢沉淀。

    我问天,为何?

    天不语,细雨依旧,衣带有珠落下。

    我以箫问天,箫声起,风骤紧,雷声震天,乌云凝聚,大雨压顶。雨落山石,树木回声。

    我问,为何?

    箫声如剑,刺人心茫,如战鼓震响,声声催心,如怒目争锋,铁斧金戟,如孟姜长哭,如冤如恨。

    天地失色,狂风卷面,崖断石飞,乌云旋聚。

    空中猛然传来一声炸雷,峰顶一个身影顷时化为灰烬,从此箫声不再。

    黑暗无边的夜,凉如水,我在河边行走。

    在河的尽头有一座桥,桥边有一座凉亭,凉亭之中,依然有个孟婆。

    要喝茶吗?孟婆问我。

    我摇摇头,从身边取出箫,在凉亭边外,箫声蔓延,如逆水小舟,如风中落叶,如金如铁,如荆如箭,如刺如戈。似龙吟九霄,如疯如魔。奈何桥边,幽魂惊恐,战栗寒惧,河水沸腾,如巨石飞溅又如地涌天泉。

    孟婆静听,她问我,这叫什么曲?

    我说,恨天!

    孟婆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又何必太执着于前世的恩怨,你看他们。喝过此汤,渡过此桥,从此人生不再烦恼。

    奈何桥边,幽魂渐渐集聚,他们的眼神恐惧而迷茫,他们的身躯战栗而躬屈。

    渡过此桥,以卑微的身躯,忘记前世,再一次人生,或卑微或英雄或豪情或懦弱或幸福或不幸。

    我说,我是杨雨星,不是他们。

    孟婆轻笑,红尘世间,杨雨星也好,杨星雨也好。天道注定,俯瞰天下,谁又明白谁是谁。

    我说,不在其中不明了,你是孟婆,不是我。

    孟婆说,年轻人,执着于虚妄的东西,真的值得你做吗?你走的是不归路,待回首,已是废墟一片,谁又记得谁,谁又能保证心不变,谁又记得老去的容颜?放手吧,喝一碗忘魂汤。从此就是真正的自己。

    我摇头,箫声再起,如诗如梦,如风如雨,温柔似轻纱,熟悉如发梢。如爱恋的眼神,如痴迷的叹息,如夕阳的平和,如朝阳的清新。如她的眼神,迷茫爱怜心疼悔恨,又如我的剑,深、沉、静。

    孟婆静听,她问我,这叫什么曲?

    我说,千年一诺!

    有一些事情,总有人会去做,也有人会去评论。值得不值得要问自己,值得去做的,天涯海角,风霜雨雪皆值得,哪怕一千年的孤寂,也愿意。而不值得的事情,就算举手喝碗汤,也会无力去做。

    孟婆轻轻叹了口气,世上真有不老的诺言?你不后悔?

    谁能够保证明日我还记得曾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沿着我选的路,继续向前。如果说当初我一开始的选择就是是一个错,那么数年后我的后悔又是另外一个错。

    但我只能错一次,一次千年。

    对于我来说,人生已经如此,何必在乎明日又是何日?换回你的幸福,我的寂寞我自己走。

    跨过此桥,从此人世间依然有个孤寂的人在寻找。

    十年百年,直至一千年。待到魂魄归来,在废墟前相会,我是否能对你说,我已重生,我已以孤寂换回了你的幸福。

    我愿你不老的容颜,穿越生死轮回,在此夜与我相见,梦中醒来,孤剑相陪。

    林紫茵关掉电脑,黑黑的屋子里面,林紫茵静静的看着窗外,窗外是浮躁的城市。在这个城市里面,有很多故事,有爱恨别离,有商场官场情场,有惊心动魄有悔有恨有仇有情,这一切,都正在或将要上演。而自己的故事,却已经知道了结局。

    其实无论如何,一个伤感的结局,总是要比一个悲剧要好得多。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有一个真心的知己。

    林紫茵脱去衣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睡去,明天醒来,也许,也许会是一个晴天。

    嗨,明天,总是让人充满期待。

    (本书已完)

    后记:

    本书历时六个月又十七天,写的是一个关于人品,关于诺言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爱情和友情的故事。

    尘埃落定,红尘继续,将来还有很多故事会发生,但我以为,以杨雨星的性格,如他在千年一诺中所写的一般,既然说过,即便只是想过,那也是诺言。诺言,就应该去遵守。

    这本书是我的第一本较为长篇的小说。有人说过,写出一本好书的标准是首先能感动自己,很幸运,至少这本书我自己看着能够感动。

    本书尘埃落定,我在评论区开了个帖子,如果有什么看法或者意见,请指教。

    谢谢。( 人品天下 http://www.xlawen.org/kan/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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